日色漸漸西沉,暮色籠罩了整個大地,雖是炎夏,但晚風習習,院子裡桃樹搖曳著身姿,彷彿日子本就可以過的更快樂。

林晚秋醒來時,只覺得渾身發睏,發軟,就連起身,撐著身體的雙手,都很無力。

但他寧願永遠沉睡,也不願意醒來,因為醒來就會有痛苦,無論是愛他和他所愛的,都似乎離著他很遙遠,遙遠到怎麼奮力的奔跑都追趕不上。

忽然,屋內的油燈被挑的亮了一些,一條人影正揹著他來回的忙碌,一個木盆,一條毛巾,隨著漂亮的秀髮,在身後不住的甩動。

林晚秋心中有了點溫暖,知道在他快要中毒死去的時候,還有一個肯照顧他的女孩,任是那個男人都會感動。

蠕動嘴唇道:“鄭姑娘••••••”

名字剛剛呼喚出口,就已經驚得鄭珊,扔下了毛巾,掩著嘴輕輕地抽泣。

隨即鄭珊彷彿想起了王予的交代,道:“莫要動,此刻你身上的毒,剛剛被壓制了下去,身體還很虛弱。”

林晚秋眼睛四下瞧著,屋內的擺設可不是戲班子租賃的房子,以他眼下的狀況,不只是誰還能救得了他,感謝的話已經不用多說,看上一眼,記在心裡,只能意圖後報了。

“這是哪裡?是誰救了我?”

鄭珊心疼的扶著他坐起來,才慢慢地說出了來龍去脈。

“你是說,映雪跟著王予,只是一次等價的交易?用的是石家的武功?”

不知為何,林晚秋心中的塊壘,瞬間不打通,整個心神舒服了很多。

“是啊,他現在正在給周大俠治傷解毒呢,不知好了沒有。”

林晚秋思付片刻,道:“扶我起來,我要當面感謝人家。”

任誰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然後又被人救了下來,哪怕是一場交易,也是要去感激的。

另一間房間。

王予接過胡說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長吁了一口氣道:“周兄的毒性暫時壓制住了,不過想要徹底好利索,還需要時間。”

周世傑精神了很多,默運內力,除了有些地方還有滯澀,勉強動武已經可以了。

“沒想到,王兄除了武功高明以外,一身醫術也當真了得。”

王予卻不認同這個說法,真正能起到作用的還是哪一門《一陽指》的武功,用來爭殺,威力確實差了許多,但在治病救人方面,無出其左右。

“醫術稱不上高明,我只是學的雜,見識的多了點,剛好有一門武功能用上。”

門口站著等訊息的石映雪和鄧福貴即便是對王予見死不救,還吃拿卡要的行為萬分不屑,也得承認,都是同齡人,人家確實有好幾把刷子。

“周大哥,感覺怎麼樣?”

最心急的鄧福貴,拉起周世傑的手,運起內力檢視了一番。

邊上的王予看得嘴角抽搐,他有理由懷疑,兩人的關係已經超出了友誼的界限。

“好了,說正事,你們是在這裡住,還是回你們的戲班子?”

王予是最能澆滅別人喜悅的人。

“你這裡有這麼多空房,住一晚應該沒問題吧,再說現在都天黑了,來回跑多不安全。”

石映雪剛剛對王予升起的好感,有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由得說道。

“你也知道不安全啊,你身上的麻煩都已經夠多了,再加上兩個人的麻煩,你是覺得我活夠了,還是覺得我是你們的下人,什麼都要給你們伺候著?”

王予不知道這些人心中的良好感覺都是哪來的,讓別人給他們抵擋麻煩,還有理了況且交情沒到這個份上好不好。

交易就是交易,談什麼的道德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