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點在眉心的一點紅梅,妖豔的綻放。

車頂上青袍少年手中的長劍,劍尖一滴血滴滴落在寒風之中。

被風一吹,飄出一尺多遠,落在泥地上,彷彿驛路橋變的梅花落下,被碾碎在泥土裡一樣。

退出一步的漢子,瞳孔一縮。

這樣的劍法,他別說見過,聽都你沒有聽說過。

在樓裡,經常聽一些江湖人吹牛,誰誰誰的劍法,寒光一閃,人頭落地。

那已經是能想象出的最厲害的畫面,現在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哪有寒光,哪有人頭落地,只有索命的影子,和滴血的長劍。

“抱歉,打擾了。”

那漢子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武功這麼高強的人也看不上他們合歡宗的東西。

實在是自己多此一舉,把自己陷了進去,說不後悔,那都是騙人的假話。

“那會,我忽然想熱熱身,天氣還是太冷了。”

王予用自認為最幽默的話,說著最殘忍的答案。

剩下的訓練有素的漢子們,放棄了躺在地上的兩人立刻圍了上來。

合歡宗御下極嚴,統領死了,其統領的手下活著回去,也是生不如死,還會牽連妻兒老小。

所以,哪怕是明知送死的行為,也要上去拼上一次,以此證明自己的忠誠。

“可不可以給我合歡宗一個面子。”

沒人想死,有時候卻不能不死。

王予沒有答應,地上也就多了幾具屍體。

“王釗,洗地了。”

王予伸了個懶腰,跳下了馬車,剛要轉身,繼續宅在馬車內。

外面風太大,還是車內舒服。

“壯士請留步。”

身後一個脆生生的少女聲音傳來,王予腳步一刻不停地鑽進了馬車內。

實在沒辦法才殺的人,可不是英雄救美,因為通常大機率事件,救美的人,都會惹上大麻煩。

他實在是怕了所有的麻煩,只能選擇躲過。

王釗下車掩埋屍體和搜尋戰利品去了,沒有人駕車,只能等著。

剛剛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兩人,現在雖然能站起來了還是有些勉強。

互相攙扶著,走向了王予的馬車。

一隻白嫩的小手,被風吹得泛著淡淡的紅,輕輕地掀開馬車的車簾。

車窗上立刻就露出了一張宜嗔宜喜的臉龐,失望的看著閉上眼睛的王予。

“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聲音在寒冷的十一月,有種清涼爽心的感覺,如同置身於盛夏,喝著一碗冰涼的酸梅湯。

王予實在忍不住,睜開眼睛瞧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知道再難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