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聽到這個訊息的顧雲忻,也有如晴天一個霹靂打了下來,讓他有些覺得,不敢相信。

那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那樣有活力的一個人,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呢?

她的笑臉還宛如在他眼前,那樣的鮮活的一個人,卻變成了一具葬身在無情河水中的冰冷屍體?

他還是一時不能相信,世事雖說無常,可為什麼偏偏會是她呢?

“主子,您怎麼了?您跟晤言說,我給您想辦法呀。”

晤言也有些心慌了,這樣子的主子是從來沒有過的呀。

可顧雲忻卻只是收回了視線,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坐直了執了一支筆,雙眼看著桌上鋪的空白紙張,卻又坐在那兒,想不起來要寫些什麼。

晤言沒敢再出聲,看著主子,他也不知該不該留下來,剛想轉身,卻聽到主子在說話:“晤言,那個沈家小姐,她死了。”

晤言回過頭來,有些沒聽明白:“沈小姐,死了?”所以主子是在為她傷心嗎?

“她救了我的命,可我卻……如果那天在永延縣,我進去了長風客棧,會不會有可能改變了她的結局?”

“主子,就算您進了長風客棧找她,可她還是會走她的路的呀,這跟您有什麼關係?您沒有必要把她的死,歸究到您的身上來呀。”

“我知道,可還是一時之間,很難去相信,她就這麼死了嗎?”

當初她還說什麼闖江湖,將來有機會要到京城最好的戲樓裡聽戲,喝大碗茶的,可現在人卻香消玉殞了嗎?他實在是難以心裡平靜。

雖然他沒有想過以後還會不會再見到她,可還是希望她能好好地在那兒活著,她救了他一次,可他卻什麼都沒有為她做過。

他第一次覺得,這樣的有愧於一個人,可卻再也沒有機會可以彌補了。

顧雲忻閉了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他方才睜開,提筆蘸了墨去書寫。

晤言看著主子這樣,無言地轉身走了出來,看著外面晴朗的天氣,他的心情卻是變得低沉沉的了。

那位沈小姐,他雖然沒有接觸過,可是她救過他的主子,主子都能為了她而難過了,他又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晤言坐在水邊的一處臺階上,看著已經湖裡凋敗枯萎的荷出神,有幾隻水鳥在水裡捕食,他看著看著,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出來。

他撿了旁邊泥地裡的幾顆石頭往水裡扔去。

“撲通”一聲,石頭落水不見了,只剩下水裡的波紋在刺眼的日光中盪漾著,盪漾著,然後就什麼都沒了。

施戈和顧雲識剛好在那裡路過,聽到“撲通”的水聲,兩人這才發現了坐在水邊的晤言。

兩人都出奇了,這背影看著,怎麼像是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孤寂感?可這種感覺,是不可能出現在晤言這樣一個又活潑又愛熱鬧又天性樂觀的人身上呀。

兩人好奇了,就算不好奇,看見他這樣,兩人也不可能不管不問地就走過去。

所以施戈和顧雲識都走了過去,然後一人坐在他的一邊。

顧雲識託著下巴好奇地問他:“晤言,你這是怎麼了?難過什麼呀?我哥批評你了?你做事沒做好?”

晤言還是那樣一幅難得一見提不起勁來的模樣,聽了顧雲識的話,他根本沒有一絲反應。

顧雲識奇了。

這可真是有故事了啊,居然連他這個二主子都不理了,膽兒肥了……不過他膽子確實一直都挺大的,反正他都被他哥給寵壞了,根本不怕他發威。

施戈見他連小二爺都不理,更加擔憂了,刻意低了頭湊到他眼前去看他的眼睛,雖說沒有紅啊,可這幅神情,難道還能說沒事嗎?

“我說你到底怎麼了,小二爺問你話你也不回,這是做下人應該有的覺悟嗎?”

晤言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是低頭,伸長了手去夠他旁邊泥地裡的小石頭。

“想玩扔石頭呀,我陪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