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桉的搶救直到凌晨四點才結束。

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醫生一看任桉那樣子就知道她生活的不如意,於是又婉轉勸孟硯舟要多關心自己的女朋友。

孟硯舟對這個稱謂並沒有反駁,只站在那裡安靜的聽著。

這一個晚上他也沒有睡著。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晉城的天空亮了起來,街上的人流車流開始變得密集。

孟硯舟始終坐在任桉的床邊。

時不時的,他會伸手去摸她的脖子。

直到探到了那裡的溫度,又確認她的胸口還在起伏後,他才放了心。

但很快,他又開始變得焦慮了起來,開始頻頻的去問醫生,“你不是說到這個時候就差不多醒了嗎?她為什麼還沒有醒?”

“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醒?”

“她會不會一直醒不過來了?”

任桉睜開眼睛時,正好聽見孟硯舟正在打電話。

他的臉色鐵青,正在跟那邊的人說著什麼要轉院的話。

任桉的思緒還有些模糊,眼睛看著他,像是不太理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孟硯舟轉過身時,眼睛就正好跟她的對上。

四目相對,孟硯舟的情緒突然斷了一下,在過了一會兒後,他才說道,“你醒了?”

他的聲音冷靜,和他那猩紅的眼睛和皺成一片的衣服不成正比。

話音落下,他也直接走了出去。

又很快帶著醫生進來了。

醫生開始給自己做著檢查。

當任桉看見自己手腕上纏著的白色紗布時,這才想起自己睡之前做了什麼。

原來……她沒有死。

為什麼會沒有死呢?

是她媽媽對她太失望,所以也不願意來將她帶走麼?

那她現在……又該怎麼辦?

任桉垂著眼睛想著,也不去管醫生跟孟硯舟說了什麼。

很快,那一大群的人走了,孟硯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你父親的事我會讓人處理的。”他開口說道。

任桉抬起眼睛,慢慢看向了他。

“雖然他被抓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但我幫他找了最好的律師,爭取一下緩刑。”

“不用了。”任桉說道。

這一張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乾澀,就好像是一個臨死的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