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的奏摺內容不像翰林院那樣引經據典,只說了兩條。

第一,君為天下綱,身為臣子,應該忠君,為君分憂,你卻跳出來煽動同僚堅決反對聖旨。

你是何居心?

第二,扶桑殘暴,人神共憤,皇上吊民伐罪乃是順應天意。

莫非你和扶桑有勾結?

這個奏摺一出,百官忽地明白過來。

他們反對的不是征伐扶桑,而是出兵方式,以及不能將扶桑人斬盡殺絕。

但朱鎬卻是堅決反對征伐扶桑,這可不是同路人,不能被他帶溝裡去。

一道奏摺就打到了朱鎬的七寸,百官沒有一個出來說話的。

如果罪名坐實,那就不是丟官掉腦袋了,弄不好九族不保。

朱鎬急忙進宮,要見駕解釋,卻被告知皇上國事繁劇,沒有時間見他,有事可在朝會上說。

朝會上的景象,朱鎬已能夠想象,必是都察院對他群起而攻之,然後百官跟著踩兩腳,吐幾口口水。

不得已,朱鎬趕緊跑到王府去找趙德昭。

“趙行長,下官一向對朝廷,對宋王忠心耿耿,如今曹翰那廝竟捏造事實,構陷下官,請行長一定要替下官主持公道啊。”

趙德昭可是非常贊成將扶桑斬盡殺絕的,甚至還出謀劃策。

朱鎬反對征伐,趙德昭沒看懂為什麼,但知道了這個人不可靠。

既是不可靠,為什麼要救他?趙德昭恨不能自己再踩上幾腳。

“既是構陷,朱大人又何懼之有?”趙德昭淡淡到。

“來日朝會,朱大人好好辯解不就行了嗎。”

“下官怕雙拳難敵四手,”朱鎬焦急到:“請趙行長在駕前代為解釋一番。”

“朱大人振臂一呼,附從者眾,又怎會雙拳難敵四手?”

“莫要說那班文表了,”朱鎬忿忿到:“先前為了爭名奪利,將下官架在火上烤,如今見勢頭不對,紛紛裝作沒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