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望喜想了想:“也行,倘有錢可賺,土司一定將公子奉為上賓。”

市集雖為土司所轄,但土司並不住在此處,而是住在此地不遠的烏峰山上。

按地理上的說法,烏峰山屬於烏蒙山脈上的一座山峰,山峰周圍百里,都是土司的地盤,所有人都臣服於他,向他交稅。

據吳望喜介紹,烏峰山上住著土司的部眾約數千人,這裡以牛為圖騰,所有屋簷四處可見牛角造型。

此處雖靠著山,沒有多少田地,先民與中原也沒有多大關係,但四處可見黃牛耕地壁畫和雕塑。傳說正是牛神開墾了這些山溝,才讓芒部人得以在此生存下去。

高原上的日出比中原要早得多,雖時近中秋,但太陽仍似火一般。

四人走在山道上,雖然沒有前世的氣象,但絢麗風光仍讓柴宗訓陶醉不已。

“公子小心。”柴宗訓正在欣賞美景,董遵誨卻低呼一聲將他拉開。

柴宗訓正驚愕,抬頭卻見灌木叢中兩條長蟲在打架,發出嘶嘶的聲音。

前世在爬行動物學家簡·奧斯汀的紀錄片上看過眼鏡王蛇打架,此時親眼見到,柴宗訓臉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兩條蛇都足有兩丈長,小腿粗細,昂首站起足有一米多高,正吐著信子朝對方咬去。

楊延德長槍一挺,就要結果它們的性命,卻被柴宗訓拉住:“如此奇景,當然要好好欣賞一番啦。”

“可它們驚了聖駕。”

“此地原是它們的地盤,我們才是闖入者。”

楊五郎這才作罷,但仍警惕的護在柴宗訓身邊。

吳望喜上前介紹到:“此蛇名過山烏,專以毒蛇為食,造就其蛇毒奇毒無比,見血封喉,咬中者無藥可解,公子既要觀戰,還請稍微遠離些。”

董遵誨奇到:“雖以毒蛇為食,但也不至於同類而殺吧。”

“掌櫃的有所不知,”吳望喜說到:“此蛇形似猛虎,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座山上也只能有一條過山烏。”

作為喜歡看簡·奧斯汀的人,柴宗訓對眼鏡王蛇自是熟悉得很,只是興奮的觀戰,並未理會說話的二人。

此時兩蛇對戰更為激烈,相互纏繞一起,瘋狂的向對方咬去,以至於身上都是遍體鱗傷。毒液滴出落在草業上,陽光下泛出晶亮的光澤。

“咬,咬,”董遵誨也越看越起勁:“咬死它,咬死它。”

兩蛇戰到最後,竟相互咬著對方不放,蛇血混合著毒液,自鱗片上滑落。

柴宗訓忽地想起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用眼鏡蛇毒毒眼鏡蛇,請問能毒死眼鏡蛇嗎?

而這個問題,馬上就能得到答案。

終於一條蛇有些後繼乏力,鬆口站了起來,另一條蛇也跟著鬆口。

先鬆口的那條蛇灰溜溜的離開,敗者沒有資格站在這裡。

“有趣,有趣。”柴宗訓拍拍手:“不過此是野外,如今這條蛇雖是得了勝仗,卻也渾身遍體鱗傷,怕是活不長了吧。”

這個問題還真問倒了‘大理通’吳望喜:“這個,小的也不知道。”

得勝的蛇拖著受傷的軀體向前爬去,柴宗訓一路小心翼翼的跟著。

那蛇一直爬到了一處峭壁,那裡長著成團的藤蔓,開著黃色的小花。

蛇吐著信子爬進藤蔓,隨即低下頭顱平躺於黃色小花中竟打起滾來。

“此是何意?”柴宗訓問到。

“小人亦不知,”吳望喜說到:“小人只知這長藤乃斷腸草,與過山烏毒液同屬劇毒,均是見血封喉。”

蛇在藤蔓裡翻騰一會,便靜靜的待著不動,柴宗訓等了一會兒,實在耐不住性子偷偷上前檢視,卻見蛇身上的傷口在藤蔓上擦得乾乾淨淨,先前鮮血淋漓的地方已然止血,竟似開始在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