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布本是灰色的,浸溼後只是顏色更深一點而已,柴宗訓哪會注意到。

“皇上,皇上…”何輝抱著柴宗訓搖晃半天,柴宗訓悠悠醒來,全身麻痺,一陣陣放射性的疼痛襲來,想動卻動不了。

一群前來救人的工匠也慢慢醒來,柴宗訓躺了半天才起身:“不行不行,太危險了。”

“皇上,”何輝差點嚇哭:“臣也認為極度危險,這電還是不要搞了吧。”

“朕不是說不要搞,”柴宗訓說到:“是這樣試驗太危險,得多加些保護措施。”

此時太醫才姍姍來遲,柴宗訓淡淡到:“朕已無事,你替工匠看看吧。”

“皇上,”太醫堅持到:“可否由老臣給你把把脈,這樣也放心一些。”

柴宗訓反問到:“倘把脈出來有問題,你可有辦法醫治?”

“這…”太醫倒犯了難,醫書可沒記載被電之後該怎麼醫治,頂多就是開些安神定驚的湯藥。

柴宗訓把何輝叫過來,畫了一張閘刀的草圖:“喏,照此做一個斷路器,接在引出線下端,倘有人觸電,趕緊鬆了閘刀斷電。”

“皇上,真的還要試驗麼?”

“試,怎麼不試,倘此物能利用上,將來我大週上天入地,下海翻山將如履平地。”

“可這雷電實在太過危險。”

“所以試驗之前,所有的防護工作一定要到位,另外,太醫來得正好,先教教這些工匠,如何做心肺復甦。”

觸電會導致心室顫動而死亡,最有效的急救措施便是心肺復甦,千年前的張仲景便有心肺復甦方法流傳下來,正好讓所有參與電力試驗的人學一學。

回到宮中,柴宗訓的胳膊仍會不由自主抖動幾下,卻聽太監說符昭在文德殿等他。

文德殿是柴宗訓尋常處理政務,召見大臣的地方,作為皇后,符昭甚少會去。

到了文德殿,符昭迎了上來,看到柴宗訓的手在抖動,連忙關切的問到:“官家,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柴宗訓說到:“我去做了會電療。”

“電療是什麼?”

“何卿造作局新試驗的專案。”

他說得稀鬆平常,符昭倒也沒起疑心,只是說到:“官家,永崎也倒了開蒙的年紀,我們也只有這一個孩子。普通農家的孩子,到這個年紀,也該延聘名師開蒙認字,咱們是不是也該給永崎聘個老師?”

難怪她會在文德殿了,原來是為孩子請老師。教育這個事,柴宗訓其實也有計劃的,他說到:“什麼名師,還不是教些之乎者也聽不懂的玩意兒。”

符昭知道他向來討厭這些,便笑到:“倘不學之乎者也,該學些什麼?學你造火炮火銃,造鐵船?”

“對咯,”柴宗訓說到:“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

“科學是什麼學?”

“科學麼,”這個柴宗訓還真學過:“是指發現、積累並公認的普遍真理或普遍定理的運用,已係統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識。”

“科學是對已知世界透過大眾可理解的資料計算、文字解釋、語言說明、形象展示的一種總結、歸納和認證;科學不是認識世界的唯一渠道,可其具有公允性與一致性,其為探索客官世界最可靠的實踐方法。”

“根據這些科學系統知識所要反映物件的領域,主要可分為自然科學、社會科學、思維科學、形式科學和交叉學科。”

記憶力好就是好,這都多少年的課了,柴宗訓還能背誦下來。

不過符昭卻是一臉懵:“你說的字,我個個都知道是什麼,但連成一段話,比之乎者也還晦澀難懂。”

“其實不難的,”柴宗訓繼續解釋到:“科學就是這世界真實存在,能看到摸到或感受到的,也可以證明真偽的東西。”

“譬如《周髀算經》、《九章算術》都有記載的,一個三角形,勾為三,股為四,那弦是多少?”

“五嘛,這個誰不知道。”

“對咯,這個就是科學。”

符昭撇嘴到:“這分明就是雜學,奇淫巧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