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蕭婁國諫到:“如今錦州正是兵荒馬亂,太子年幼,不宜涉足此地。”

蕭氏搖頭到:“也許錦州城這八萬大軍,只有文殊奴能救,你就聽朕一句,快去吧。”

蕭氏本是蕭婁國堂妹,如今又語帶哀求,蕭婁國雖是疑惑,卻也只好執禮到:“臣遵旨。”

眾臣散去,蕭氏回到內帳,韓匡嗣正低聲嗚咽。

如今國破人亡,強敵環伺,內憂外患,前途未卜,連一向倔強的蕭氏也生出一絲悲涼之感。

“韓大人,”蕭氏輕喚到:“這幾日朕要出外尋訪一位高人,尋求破圍之道,恆德統領和婁國哥都被朕支走,此處就要靠你維持啦。”

韓匡嗣抹了把眼淚:“娘娘放心,臣以性命擔保錦州平穩待娘娘大駕回城。”

耶律喜隱果如他先前所言,不管宗室矛盾,還是錦州催促出戰的聖旨,一律不予理會,每日只是飲酒作樂。

他如此行徑,令耶律葛只喜憂參半。喜的是耶律喜隱果然沒有和中原私通,倘錦州城破,皇位將來屬於誰,還未可知,耶律葛只尚有一爭之力。

憂的是如果錦州未被攻破,皇上突圍出來,這些宗室恐怕罪責更重。

但不管怎樣,耶律喜隱再也不會對他造成威脅,這倒是一大利好。耶律葛只便開始聯絡宗室,提防有變,逐漸放鬆對耶律喜隱的監視。

柴宗訓這幾日急的不得了,派出數艘艦船海綿搜救,卻一直未找到劉光義。倘因這熱氣球損失一員猛將,實是得不償失。

正著急時,有傳令兵進帳:“皇上,遼宋王耶律喜隱特使求見劉大帥。”

耶律喜隱特使?柴宗訓忙到:“快傳,你應該知道怎麼說吧。”

“小人知道。”

不一會兒,傳令兵將幾個遼人迎進帳:“我家大帥前往查探軍情不在營中,此為行軍主簿東坡先生和董副帥,有事可與他們直說。”

使者本是耶律喜隱親隨億里尼,當日隨同和議,見過柴宗訓和董遵誨,此刻忙見禮到:“遼宋王特使,見過東坡先生、董副帥。”

柴宗訓冷冷到:“當日劉大帥一片誠意與你和議,為何要背信棄義設下埋伏刺殺我等?”

“東坡先生,”億里尼急忙辯到:“此為天大的誤會,宋王也是一片誠意與中原議和,卻遭宗室耶律葛只在背後搗鬼,派兵埋伏射殺,由此宋王已與耶律葛只鬧翻。”

柴宗訓淡淡到:“這麼說來,耶律喜隱在遼國內還真不怎麼地,劉大帥選他,倒還真的選錯了。”

“東坡先生萬勿誤會,”億里尼趕緊說到:“宋王乃太祖嫡孫,是我大遼皇位繼承的不二人選。小人來時宋王曾叮囑,若中原助宋王為帝,宋王可奉中原為宗主,願拜中原皇帝陛下為仲父。”

董遵誨哈哈大笑:“吾皇年輕得很哩,可生不出那麼大的兒子。”

億里尼卻臉不紅心不跳,對於貪戀權勢的人來說,認個爹算什麼?更何況遼人又不講究中原的三綱五常。

“除此之外,”億里尼繼續說到:“宋王還願依照前約,將榆關以北凡有城池之地,盡皆歸還中原,每年上供馬三千匹,牛羊各五萬頭。”

柴宗訓點點頭:“這個條件還有些誘惑力,至於叫爹,還是免了吧,皇上也定然瞧不上耶律喜隱的娘。既是想要中原協助,爾等可有計劃?”

億里尼自懷中掏出一張羊皮:“東坡先生,此為宗室耶律葛只駐軍詳情,宋王請中原派一支人馬,裡應外合全殲其部。只要耶律葛只一死,其餘宗室必唯宋王馬首是瞻,只要錦州城中皇上一死,宋王便可登基為帝,屆時中原與遼便是父子之國,世代友好。”

“嗯,”柴宗訓笑到:“好的,待劉大帥歸來,在下便將此計劃告知,屆時一同出兵,替宋王開道。”

“謝東坡先生不計前嫌,襄助於宋王。”億里尼說到:“他日事成,宋王必有重謝。”

“只是耶律葛只一向不信任宋王,一直派人監視,小人也是趁看守不備偷偷越境,不宜在此多做逗留,如今既是中原應承,小人即刻便迴轉,將此天大的好訊息奏與宋王知道。待他日再一同議定出兵之時。”

“請。”

“告辭。”

億里尼走後,董遵誨說到:“當年石敬瑭自認兒皇帝,令我中原顏面盡失,幸而皇上英明,今日以之報與遼國。只是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有詐沒詐都不怕,”柴宗訓說到:“即便攻打耶律葛只,鐵騎軍也只是掠陣而已。想要中原襄助,耶律喜隱也得拿出些實力來,扶不起的阿斗,朕是沒有興趣的。更何況錦州之圍未解,倘他設伏打敗鐵騎軍,耶律賢自錦州衝出來,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此時傳令兵又進來:“皇上,營帳外有一自稱燕燕的姑娘求見。”

燕燕來了?柴宗訓連忙起身:“快迎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