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二 毀祖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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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遼制度,雖臨璜府是法定都城,還有東南西北四大陪都。
但實際上皇帝仍是照遼人祖上傳統‘春水夏山,冬捺夏缽’,所謂‘遼始大,設定猶密,居有宮衛,謂之斡魯朵,出有行營;秋冬違寒,春夏避暑,隨水草就畋漁,歲以為常。四時各有行在之所,謂之捺缽。
說人話就是遼國皇帝並不常居於臨璜府,而是隨著四時節氣遷徙,這便是所謂‘捺缽’。保護皇帝的宮衛親兵,叫做‘斡魯朵’。
即便耶律賢登基後遼國大部分漢化,但‘捺缽’這一習俗卻依舊保留,他走到哪裡,政治中心和權力中樞就在哪。
曹彬率控鶴軍小心翼翼衝到臨璜府,所見即是這一景象。
臨璜府並不是想象中城牆高大,城防堅固,除了一望無際的草原之外,便是四處可見的白色氈帳,還有許多來不及轉移的牛羊,就是沒有人。
畢竟為都城,宮室還是有幾座的,且祭壇、祖宗牌位都還在。
既是找不到人,曹彬索性一把火,將整座臨璜城付之一炬。
據來往商旅所說,龍城距臨璜府不太遠,大約在東方翻過大山就到。
反正已經破了遼人王庭,再往東走一遭又何妨。
此時戰線拉得太遠,背嵬軍已不能完全為糧道護航,楊業與曹彬商議後,乾脆以背嵬軍在前面開路,控鶴軍在後面掩護,目的只有一個,直取龍城。
周師退去之後,耶律斜軫率著殘兵進城。
原本的塞上江南已成為一片廢墟,耶律斜軫急忙趕往宮城所在。
宮室已完全被毀,祖廟不僅被燒,祖宗牌位碎落一地,上面還沾滿汙穢之物。
薩滿大神和社稷二神的神壇一片狼藉,腥臭撲鼻。兵士上前一探,原來是黑狗血。
眼前景象令耶律斜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子孫無用,以至祖先蒙羞,我還有何臉面苟活於世。”說罷拔出寶劍就要自刎。
親兵急忙攔住:“大王,此時自盡已無濟於事,還是召集大軍報仇才是。”
耶律斜軫一口牙齒恨不能咬碎,持劍的手一直在顫抖。
要知道炎夏大地上民族眾多,雖各有圖騰,但祖先崇拜卻是出奇一致。
即便到了一千多年後,對一個人最大的侮辱,莫過於刨他祖墳。就像運輸大隊的常凱申隊長,不也派人刨過教員的祖墳麼。
眼下遼人的祖廟不僅被刨,周師兵士還在牌位上拉屎撒尿,是可忍孰不可忍,耶律斜軫暴喝到:“收攏兵馬,前行追擊周師,便是拼個同歸於盡,本王也要殺了曹彬。”
親兵又問到:“大王,此間情形,是否上奏皇上?”
耶律斜軫想了想:“皇上此刻正在錦州前線,還是暫且不要上奏吧,否則朝野震動軍心不穩,必致我軍大敗,待擊退周師後,本王自會向皇上請罪。”
但周師大軍攻破臨璜府,宗廟被毀這種大事,怎麼可能瞞得住?
寧遠城雖未被侍衛司佔領,但已被火炮轟成一片廢墟。耶律休哥在城中設定一道防線,又於興城之後的柳城兩翼派大軍守候,他與耶律賢退居錦州,單等周師再來火炮攻城。
周師鐵騎軍已於腹背攻取遼口的訊息傳到錦州,耶律賢大驚,連忙就要派兵將遼口奪回。
“吾皇勿憂,”耶律休哥勸到:“攻取遼口的周師不過孤軍而已,成不了什麼氣候,還是等探知榆關周師動向,再行定奪不遲。”
耶律賢問到:“為何要探知榆關周師動向?”
“回皇上,”耶律休哥解釋到:“寧遠一戰,周師潰敗,然大周國力強盛,恐其組織大軍再戰。倘我去攻遼口,榆關周師必然趁勢攻取寧遠,威脅錦州。倒不如命韓大人率軍緊守遼口周師退路,他一支孤軍,孤懸海外必不長久,只待糧草罄盡,自會退去。”
“倘其不知死活,欲攻打錦州,若為我探知榆關周師無力再戰,正好趁此機會將其拿下。周師出征這麼久,連場大戰仍不見其皇帝蹤影,臣懷疑,中原皇帝目下正在遼口。”
耶律賢有些興奮:“既知中原皇帝在遼口,這錦州捨去又如何?只要生擒了他,還怕幽雲十六州要不回麼?”
耶律休哥長出一口氣:“皇上,遼口緊鄰大海,倘周師不敵,自海上遠遁,我軍也只能望洋興嘆。倒不如就此放鬆麻痺,再秘密調集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取遼口,令中原皇帝來不及遁走,可保一戰功成。”
“好,好,”耶律賢喜到:“朕即刻下旨,命國阿輦斡魯朵和皇后的孤穩斡魯朵火速增援,以十倍兵力將遼口圍住,只求活捉中原皇帝,換回我幽雲十六州。”
話音才落,外間響起呼聲:“皇上,不好啦,不好啦。”一個信使匆匆進殿跪下。
耶律賢慍怒到:“何事如此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