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王掏出一沓錢幣,柴宗訓只一眼便看出純屬假幣。

雖然圖案顏色大致差不多,但細節方面以及顏料配比的準確性,還是差了很遠。

侗王說到:“百姓雖曾質疑過錢幣真假,但銀行肯收,便等同於另一種紙幣。但這種紙幣未免也太多了些,以至於越來越不抵面額,不到一年時間,老百姓便家家罄淨,以至於禍亂橫生。”

說到禍亂橫生,柴宗訓問到:“我一路所見,許多房子都被燒,街上罕有人跡,城中的人都去哪了?”

侗王說到:“為策安全,中原遺民現都住在本王軍營裡,他們大多為商賈,僱蘇祿人為長工,眼下中原人不在,蘇祿人為了生計發愁,誰還會上街?”

說到底這是個兩敗俱傷的事情,對蘇祿國計民生是個非常沉重的打擊。

柴宗訓想了想,開口到:“這新幣是西王印製無疑,當務之急是先令他停止印製新幣,調集百姓日常所需,穩定局勢,剩下的我們再一一解決。”

侗王苦笑一聲:“現在本王已經約束不了西王啦,出於對中原人的憎恨,目下所有蘇祿人都願聽西王調遣,島上兵丁若非本王世傳家臣,恐本王都不能自保啦。”

“哈哈哈哈…”正說的時候,西王的笑聲在殿外響起:“本王還在想是哪位特使呢,原來是蘇公子。一別有年,蘇公子可好。”

柴宗訓淡淡到:“託西王的福,在下一直都好。”

西王看似灑脫,實則略緊張的問到:“未知東王委託蘇公子前來蘇祿,所謂何事?”

柴宗訓說到:“聽聞蘇祿島上本地人與中原人相爭,以至於民不聊生,所以東王特遣在下來一探究竟。”

“哪有那麼嚴重,”西王輕鬆一笑:“不過略有些爭端而已,蘇公子也看到了,目下島上可太平得很哩。”

柴宗訓也不與他打啞謎,拿出錢幣問到:“敢問西王,這是怎麼回事?”

西王一臉的不在乎:“此是本王印製的錢幣,既是中原不肯幫印,本王只有親自代勞了。”

當日離開蘇祿時,西王的確要求在蘇祿印製錢幣,不過被柴宗訓以成本太高搪塞過去,沒想到他倒自己印製錢幣起來。

“你可知島上爭端,就因你私自印製錢幣?”柴宗訓怒到。

西王冷冷到:“本王乃蘇祿西王,東王不在,島上大小事務均由本王節制,本王即是蘇祿的天,豈有私自印製錢幣一說?”

“況錢幣印得多,百姓手上的錢也會跟著增多,怎會因此而起爭端?”

柴宗訓宰了他的心都有,不過跟一個剛剛擺脫獸皮樹葉遮醜的人講通貨膨脹,無異於對牛彈琴。

柴宗訓稍稍冷靜:“西王,上次在下奉皇命隨樊大人出使島上,那時整個蘇祿一片繁榮景象,為何僅僅過去一年,就變成這般光景?”

西王說到:“我倒想問蘇公子哩,為什麼百姓手上錢越來越多,日子卻越來越不好過?但是島上的中原遺民卻一樣天天大魚大肉?”

這好像是個死結,或者叫迴圈問題。

柴宗訓也懶得跟他解釋:“倘西王覺得中原人有問題,可將島上中原人交由在下帶回。”

“不行,”西王拒絕到:“他們賺光了蘇祿的錢,就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久未開口的陳烈鈞怒到:“我陳家十代積累,也被島民搶光,家園也被付之一炬,你還想怎樣?”

西王冷笑一聲:“你瞞得了別人,豈瞞得過本王?要知本王可是銀行行長,你陳家在銀行還有數百萬存款呢。倘你肯拿出來分給蘇祿人,本王這就開啟港口,放你全族回中原。”

“痴心妄想。”陳烈鈞慶幸先前將家資存入銀行,雖然貶值,但總比那些不相信銀行,卻全被蘇祿人搶光要好得多。

西王倒也不惱,只說到:“那你就撐著吧,本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柴宗訓也不願與西王過多糾纏,只想趕緊與銀行差役聯絡上,搞清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西王私印錢幣,為何不上報,不制止。

西王倒是繼續套近乎:“蘇公子遠道而來,本王定要好生招待,晚間本王在宮中設宴,為蘇公子接風洗塵。”

“謝西王好意,”柴宗訓說到:“只是一路踏浪而來,頗覺疲乏,目下頭暈目眩尚須休養,西王好意心領了。”

西王這人挺直接,你不願去拉倒:“既如此,蘇公子便好生休養吧,只是島上目下雖太平,但仍有許多宵小之輩逍遙法外,蘇公子可千萬別出門,否則別怪本王沒有事先提醒。”

柴宗訓淡淡到:“在下領會得。”

西王一走,柴宗訓立即問到:“敢問侗王,可知銀行的中原差役住在何處?目下他們可是也受蘇祿人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