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秦阿丹再次面北跪下,虔誠的叩首:“皇上聖明,若他日皇上派使節出使大食,草民一家願為嚮導,願大周與大食永世修好。”

柴宗訓將秦阿丹扶起:“放心,你的一片赤誠,我定會帶到駕前。”

“多謝大人,倘大人沒有他事,草民就此告辭。想家父見到叔父,心下激動,必不會再纏綿於病榻。”

看著秦阿丹組織大食人的身影,曹翰小聲笑到:“恭喜蘇公子無意間又開啟一條新商道,倘是經海路能到大食,以大食人的經商能力,我中原物產必能銷往四海每個角落。”

玉黍上前來,甜甜的看著柴宗訓,開口說話他卻聽不懂。

柴宗訓笑到:“放心吧,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的。如果你喜歡,也可以就此在中原落籍。”

倆人只管自說自話,反正都聽不懂,說完之後又相視一笑。

玉黍將手中花盆鄭重的遞給柴宗訓,他瞟了一眼,花盆裡的植物有些眼熟,但因為很小,看不出到底是什麼。

“不要,我不要,”柴宗訓連連搖頭:“這東西你拼了命都要保住,一定非常珍貴,我不能要。”

玉黍卻將花盆一把塞在他手上,隨後夠起來輕吻了一下臉頰,隨即捂臉轉身就跑。

“嘿,”一旁的董遵誨說到:“這番邦女子就是比中原女子要火辣得多。”

“番邦沒有三從四德,沒有烈女傳,沒有女兒經,女子自然要火辣,”柴宗訓說到:“我看這些東西都可以廢除。”

秦阿丹帶著所有大食人離開港口,慕容德豐和樊若水也迎著東王前往衙門,此時有一場盛大的宴會正等著他們。

“蘇公子,咱們去哪兒?”董遵誨開口問到。

柴宗訓說到:“既是上岸,自然得喝一杯,順便看看離開的這些時穗都有沒有什麼變化。”

天色已晚,街上人群仍是川流不息。穗都是物產集散地,除了人之外,街上的馬車牛車也特別多。

出於實際需要,牛車算是應運而生,商旅採買貨品之後,以牛車載到珠江港口上船運往內地,也算是給本地農民農閒時一個賺取外快的機會。

街上又開了兩家銀行,各個商鋪結算,也全都用上紙幣,一切看起來是那麼井然有序。

晚些時候,城中放起了煙花,其絢麗程度先前從未有過,看情形當是為了迎接東王。

柴宗訓三人一高興,又多喝了些,醉醺醺的回到旗艦上。

沒想到慕容德豐正在船上等著,柴宗訓囫圇開口到:“你不去招待東王,卻在這裡做什麼?”

慕容德豐說到:“這些時我一直捏著一把汗,蘇公子自穗都出海,若是稍有差池,我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

“慕容兄來得正好,我帶你去看一樣稀罕物。”柴宗訓起身,將慕容德豐帶到花圃。

“看到沒有,”柴宗訓指著黑土中的一點綠:“此物將會讓我大周不再有餓殍。”

“這是什麼?”慕容德豐問到。

柴宗訓說到:“玉黍,西海之外的瑪雅產物,大食人帶來的,能果腹。”

“這也看不出什麼來哩。”慕容德豐說到。

柴宗訓笑到:“如今才剛發芽,自然看不出什麼,過幾個月再看,必是碩果累累。我馬上要回汴梁,那邊的氣候不如穗都,你可將此物移栽至衙門中,待掛果成熟後曬乾,將仔一顆顆取下,來年春天再種到地裡,必有大收穫。”

剛剛接走一批大食人,慕容德豐自是不會懷疑柴宗訓的話,只說到:“我正好也有件事要奏與蘇公子知道,也與糧食相關。”

“哦,莫不是你發現了紅薯?”柴宗訓心心念唸的就是紅薯,此時醉醺醺的根本不記得他從未與慕容德豐說過紅薯的事。

慕容德豐疑惑到:“紅薯是何物?”

“這麼大,紅色的,”柴宗訓比劃到:“一個就能讓人飽餐一頓,不論是沙地還是黑地,都可種植。”

“此物我倒是沒聽說過,”慕容德豐說到:“不過先前我聽說占城國有一稻種,性早蒔、早熟、耐旱、粒細,宜於高仰之田。收割之後並不妨礙繼續種植中原稻,由此稻穀一年可收割兩次,相當於糧食產量就此翻番。”

柴宗訓頓時醒了酒:“真有此等稻種?”

在他的記憶裡,小時候的農村有‘雙搶’之說,搶在夏天將早稻收割,同時插秧晚稻,這是一年中農民最忙的時候。

原以為之所以雙搶,是因為雜交水稻的原因,沒想到占城稻就是早稻。

“既有此等稻種,”柴宗訓接著說到:“何不趕緊試種?”

慕容德豐回到:“我已命人在莞城試種,若能成功,明年便可推廣全國。”

“好,好,”柴宗訓欣喜到:“只要糧食有保障,大周國力必會再上一個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