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大營。

向承甫在任大理寺卿之前,曾是侍衛司馬軍左貳廂統領。

隨先皇從徵高平之戰後才轉到朝廷任職,但他一直深得韓通訊任,也一直與各統領來往甚密。

從昨日起他便一直在暗示汴梁城中恐有變,請各統領早做準備。

侍衛司失去了援救幽州的機會,現在聽說城內有人造反,一個個摩拳擦掌。

包括呼延贊在內,都對向承甫的話深信不疑。

訊息傳到向拱耳朵裡,急忙將他召來詢問。

“二弟,汴梁城中一向太平,如何軍中卻傳出逆賊造反的訊息?”

向承甫並不正面回答,而是反問到:“大哥,你可知興洲侄兒是怎麼死的嗎?”

又提到了向拱的痛處,他微皺眉頭:“不是說遊湖淹死的麼,此事何必再提。”

向承甫呼到:“興洲侄兒死得不明不白,我就是要提。”

向拱疑慮到:“如何又不明不白了?”

向承甫淡淡到:“大哥,你想過沒有,興洲侄兒與韓智興一同遊湖,倆人皆不會水,為何偏偏死的就是興洲,不是韓智興?”

向拱低頭思索這裡面的關係,向承甫又說到:“為何太后壽誕之後,魯王突然承認誤炸河堤?”

“魯王不是為了保全其子韓智興麼?”這一節向拱是知道的,包括向興洲串通官員上書,以及密謀擠兌銀行,韓智興炸燬大堤。

“長江潰堤之後,魯王便已得知是韓智興炸燬,皇上也在疑心大壩是人為潰塌,正好趁此機會整頓侍衛司。”

“皇上為何要整頓侍衛司?”

“大哥,虧你先前還一直在樞密院呢,你看這天下兵馬,控鶴軍曹彬,背嵬軍楊業,鐵騎軍劉光義,地方上的靈州潘仁美,幽雲楊延平,懷州郭進,潞州呼延贊,無一不是皇上登基後提拔起來的。”

向承甫接著說到:“唯有侍衛司,一直由魯王把持,又有很多侍衛司出身的官員充斥朝廷各要害部門,如何不令皇上忌憚?”

“可這與興洲的死有何關係?”向拱問到。

“我的大哥,”向興洲嘆到:“你怎麼還想不明白呢,魯王交出侍衛司,換取韓智興的平安,而你只是個空頭的樞密副使,皇上並不忌憚,所以死的就是興洲侄兒了。”

向拱有些不信:“既如此,皇上為何又調我為侍衛司都點檢?”

“一同調來的,不還有都虞侯呼延贊嗎?”向承甫說到:“這便是皇上的心機之處,若直接調呼延贊為侍衛司都點檢,恐人心不服。”

“最有可能升任都點檢的何贇被調往兵部,脫離直接指揮權。而你雖出身於侍衛司,但畢竟在樞密院任上多年,於侍衛司諸將領頗為生疏,於是便將你調任過渡,假以時日,再以呼延贊取你代之。”

向拱理了理思緒,好像真是這麼回事,他痛呼到:“想不到皇上會如此待臣下,他想拿侍衛司,直接拿去好了,我也可以同魯王一道去職,只要能保住我兒性命。”

向承甫冷笑一聲:“區區一個樞密副使,如何保得侄兒性命?”

向拱一怔,不知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