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 心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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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德豐早就因為戰略被阻憋了一肚子火,只能天天喝酒解悶,此刻哪受得了李樂峰的激將。
“恁孃的,”他大罵到:“你且去叫趙匡胤老匹夫,看我懼他不懼?”
柴宗訓忙勸到:“慕容兄,算了,不過一女子而已,倘因此傳出宋王與齊王爭風吃醋的話來,反倒貽笑大方。”
“幼安兄休勸,”慕容德豐說到:“上次趙日新恬不知恥壓了幼安兄一頭,我便饒過了他。”
“此次若是一良家女子,青睞趙匡胤,不喜歡幼安兄也就罷了。偏偏一風塵女子,陪客卻還挑三揀四,怎麼地,趙匡胤的權大些還是銀子大些?”
慕容德豐言語帶些侮辱的意思,李樂峰面色微變:“慕容公子,嘉敏姑娘雖身在風塵,卻潔身自好,只賣藝不賣身,你休要輕看她。”
此情此景,柴宗訓脫口而出:“我玩完了她,不給錢就不算賣咯。”
“你。”李樂峰瞪著柴宗訓,恨恨到:“既如此說,我只好讓宋王來評評理了。”
柴宗訓一副平靜的模樣,彷彿在說,你叫啊,你去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嚨,看趙匡胤敢不敢管這個事。
不過他內心裡倒還希望趙匡胤和慕容德豐一起鬧上一鬧,看能不能把這豐樂樓的幕後老闆給鬧出來。
此時知客卻急促上前,執禮到:“辛公子,嘉敏姑娘請你前去一敘。”
柴宗訓驀地抬頭,只見閣樓上一雙幽怨的眼睛掃了他一眼,便轉身匆匆離去。
“慕容兄稍待。”柴宗訓急忙起身往後追去。
進了房間,嘉敏仍是輕紗蒙面,一雙至為清純的眼睛此時哀怨的看著柴宗訓,令人頓生憐愛。
背後說人壞話卻被人聽了去,柴宗訓有些窘迫,不知如何是好,只緊張的與嘉敏對望。
“公子是否很看不起嘉敏?”嘉敏雖泫然欲泣,但語氣還是很硬。
“沒有,沒有,”又不能說那只是一句電影臺詞,柴宗訓急忙辯解:“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嘉敏深吸一口氣:“不管公子是否看得起嘉敏,這豐樂樓也不是公子該常來的地方。”
柴宗訓低下頭去,嘉敏繼續說到:“這豐樂樓往來之人雖多富貴,公子身負大才,易被相中,然流連於勾欄瓦舍之人,哪懂惜才,即便看中公子,也不過借公子尋章摘句之能,為其歌功頌德而已。如此,公子經濟之能將會被埋沒。”
看來嘉敏誤以為柴宗訓經常到豐樂樓是為了結識達官貴人,他笑了下:“嘉敏姑娘謬讚了,舉凡精於尋章摘句之人,都沒什麼經世治國的本領,我也不懂摧眉折腰,到豐樂樓不過消遣而已。”
嘉敏定定的看著柴宗訓:“公子精於辭賦,必是天賦異稟熟讀聖賢之書,只需放下尋章摘句,多學經世治國之理,將來必能出將入相。”
柴宗訓不知怎麼接話,只歪著頭說到:“這些我還沒想過呢。”
嘉敏恨鐵不成鋼的瞪大眼睛:“生逢亂世,男子漢大丈夫更該以匡扶宇宙救萬民於水火為己任,卻沒來由的學些吟哦之作有何用?”
“再者,倘無心從政,公子就更不該到豐樂樓來,方才若李主事真的叫回宋王,公子當如何自處?”
“便是齊王之子再欣賞公子,齊王也犯不著為了公子去得罪宋王。”
“我知道身負才幹之人大多有些恃才傲物,然先有楊德祖之死,後有李太白王摩詰被汙謀反。公子,你當收斂鋒芒,隱於山水間,方能保一世平安。”
柴宗訓先前覺得嘉敏不過因為生得漂亮,又被填鴨式的教了些詩詞歌賦,沒想到她卻有如此的心境。
他更不知道的是,每個夜晚嘉敏房中紅燭高懸,她捧著他的幾首詞作,慢慢研讀,細細品味。
嘉敏字字句句都是為了柴宗訓,但他卻只能心領,因為豐樂樓的幕後老闆還沒查清楚呢。
見柴宗訓低頭不說話,嘉敏接著說到:“公子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公子滿腹才華,若是走了李太白的路子,甚為可惜。”
意思是,我只覺得你有才華,要是一不小心得罪權貴丟了命很可惜,不是喜歡你。
柴宗訓還沒有自命不凡到是個女人都得喜歡他的地步,只是感佩於嘉敏的心境,他開口到:“姑娘怕我捲入宋王與齊王之爭,殊不知你此刻便在旋渦裡呢,宋王看上了你,若是慕容兄也看中了你,或者一定讓你與我在一起,你當如何自處?”
嘉敏幽幽到:“嘉敏是身在紅塵,不由自己,公子與嘉敏不同,不能立於危牆之下。”
柴宗訓張開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嘉敏又說到:“我言盡於此,能否納言便是公子的事了。我也乏了,公子請回吧。”
柴宗訓起身想說什麼,卻仍然說不出來。
他其實不是個木訥的人,甚至可以說很精明,唯一在面對女人的時候,不太會說話。
既是說不出來,那便不說了吧。
出到前廳,與慕容德豐打了個招呼之後,柴宗訓匆匆回了宮。
開啟地圖,柴宗訓仔細思索著慕容德豐的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