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訓微微皺眉:“既已知道下落,怎可能讓他逃脫?密探都是吃乾飯的麼?再說只找到家人有什麼用?須找到穩婆本人問出皇嗣下落才好。”

此時一個密探匆匆進來跪下:“皇上,不好了,不知是誰編排一首影射皇上的歌謠,目下已然傳遍汴梁,城中每個角落都有人在唱此歌謠。”

柴宗訓問到:“是何歌謠,唱來與朕聽聽。”

侍衛低頭到:“臣不敢。”

“恕你無罪。”

“君只見,君只見三十萬鐵騎甲天下,獨不見中原家家戶戶皆縞素。”

“君只見,君只見揚子江萬鯉越龍門,獨不見紫金山有名石碑不計數。”

“君只見,君只見贛江口嶺南開商道,獨不見河堤之下死人骸骨相撐築。”

“臣該死,臣該死。”唱完之後密探不住磕頭。

“哈哈哈,”柴宗訓笑到:“還挺押韻。”

董遵誨喝到:“還不趕緊查出歌謠出處。”

密探說了聲‘遵命’,轉頭匆匆而去。

董遵誨又說到:“這分明是有人在禍亂人心,皇上卻如此雲淡風輕,莫不是有了破解之策?”

“沒有。”柴宗訓回答得很乾脆。

董遵誨疑惑的抬頭,柴宗訓繼續說到:“老董,一支時時刻刻瞄著你的箭,你說是射出來了好,還是一直瞄準你好?”

“自然是希望射出來,如此便能追查箭手的下落。”

“對咯,讓箭飛出來,飛一會兒都沒事。”

“皇上,臣知道該怎麼做了。”

長江北岸。

林仁寅已率領三萬兵馬盡數過江,且並未遭遇絲毫阻攔,江南諸人這才相信淮南守備果然空虛。

而林仁寅更是感慨萬千,當年他的兄長林仁肇請旨率兵收復淮南,卻反被誣溝通敵國而導致身死。倘國主從他之諫,今日局勢如何尚未可知哩。

雖然大軍未遇阻攔,但駐紮江邊無險可守,林仁寅率著兵馬向清流縣挺進。

清流城頭數千守軍不過象徵性抵抗一會便棄城逃跑,林仁寅輕而易舉便佔領城池。

有他在前頭抵擋,王彥進也率領鐵騎軍過了江。

看著大軍過江,嘉敏緊張而又興奮,而趙德昭不僅不過江,還讓王彥進留下一營人馬作為親兵守衛。

嘉敏有些不解:“公子,為帥者當與士卒同甘共苦共同進退,如今大軍既已過江,公子更該身先士卒,怎地反而勾留在此?”

其實趙德昭過不過江無所謂,但他不想讓嘉敏看到江南士卒被屠殺,可又不知該找什麼理由,乾脆說到:“我不喜歡見血。”

嘉敏內心略有失望,莫非這又是個扶不起的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