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柴宗訓說到:“朕有分寸。”

果然如曹翰預料的那般,與董遵誨走過數十回合之後,趙匡胤已然氣喘吁吁,手上動作漸緩,只能疲於應付。

鬥到緊要處,董遵誨故意賣了個破綻,趙匡胤果然上當,誰知他長槍挑起,暴喝一聲:“撒手。”將趙匡胤的哨棒挑到天上,槍尖直抵他的喉嚨。

“逆賊趙匡胤已被擒,爾等還不住手。”董遵誨暴喝一聲,家丁們懾於其威嚴,紛紛放下兵器。

密探上前問到:“統領,這些家丁如何處理?”

趙匡胤畢竟是當朝宰輔,董遵誨先斬後奏已冒了很大風險,他思慮一下說到:“暫將這些人押進王府,爾等留在此地看守,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待本統領將趙匡胤押赴闕下,請旨回來再做定奪。”

董遵誨押著趙匡胤來到宮門前,沒想到太監萬華已然站在門前:“董指揮,皇上在文德殿等你。”

文德殿並不像往日那般燈火通明,只在大殿之上燃著一些蠟燭,殿上服侍的太監宮女皆不在。

柴宗訓安坐龍床,曹翰立在一邊靜靜等待。

董遵誨押著趙匡胤進殿,一把將他推到在地,隨即跪下行禮到:“參見皇上,臣已將逆賊趙匡胤拿獲,請皇上治罪。”

趙匡胤大呼到:“皇上,臣冤枉。”

“冤枉?”柴宗訓冷冷到:“你收買宮人,將皇嗣換成狸貓,意圖以此來誹謗皇后,從而送女進宮協助你獨攬朝政,還敢呼冤?”

“老董找到皇嗣,你卻派兵阻攔,任由趙柔帶著皇嗣逃走,還敢呼冤?”

“還有,你與江南暗中勾結,在宋州養死士,意圖行刺聖駕,你冤從何來?朕看你死十次都不夠。”

“皇上,”趙匡胤大呼到:“臣實沒有做過,臣對朝廷一片忠心,懇請皇上明察。”

“證據確鑿,還敢狡辯。”柴宗訓大呼到:“將趙匡胤打入死牢,重兵看守,通緝趙柔,一定要給朕抓活的,待擒獲後將此父女二人一同棄市。”

曹彬在一旁說到:“皇上,趙匡胤子趙德昭恐也是同謀。”

柴宗訓說到:“狸貓換皇嗣之時,趙德昭已然動身前往江南,一人做事一人當,朕從不株連旁人。便派密探潛伏趙德昭身邊,若他肯與趙匡胤劃清界限,朕依然重用於他,若其敢有異心,可命密探先斬後奏。”

“臣遵旨。”曹彬拱手到。

“皇上,”董遵誨試探的問到:“那王府中人如何處置?”

“朕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柴宗訓說到:“暫且將王府看起來,若有與趙匡胤同謀者,斬,其餘的令其自生自滅吧。”

董遵誨有些疑惑:“皇上,如此處置是否太倉促了些?”

一直喊冤的趙匡胤也停了下來,柴宗訓並不回到,只吩咐到:“你且將趙匡胤秘密關押,待將其同黨一網打盡後再一同治罪。”

董遵誨押著趙匡胤進了侍衛親軍司大牢,此處是專一關押謀逆,或犯上等大罪的監獄,看守比其他大獄要嚴密得多。

快天亮之時,負責大牢的校尉帶著些兵士進來:“換班。”

兵士按各自負責的位置接替換班,而柴宗訓和董遵誨竟然混在看守趙匡胤的兵丁之中。

趙匡胤此時正背對著外面靜坐,校尉開啟牢門,柴宗訓進門壓低聲音到:“宋王,讓你受苦了。”

趙匡胤猛然轉過頭,剛要大呼‘皇上’,柴宗訓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隔牆有耳。”

“皇上,臣實是冤枉。”趙匡胤苦著臉到。

柴宗訓說到:“那你想不想知道栽贓你的人是誰?”

趙匡胤低聲咆哮到:“若為臣查出,臣定將他碎屍萬段。”

“好,”柴宗訓說到:“朕此時便將你放出,不過為方便你調查,對外仍會稱將你關押,你自己小心行事。”

趙匡胤此時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跪下磕了個頭:“皇上苦心佈局,只為替臣洗刷冤屈,如此信任,如此厚恩,臣萬死難酬其一。”

柴宗訓說到:“事情發展到如今,宮中,王府,甚至朝堂之上,到處都有對手的人,所以朕不得不出此下策。宋王出去之後,雖查清真相要緊,卻也勿要暴露身份,畢竟你一直關在大牢,若有不測,朕恐很難向小趙和郡主解釋。”

趙匡胤又磕了一個頭:“臣謝主隆恩。”

“進來吧。”柴宗訓招手。

一個身形與趙匡胤頗為相像的兵丁進來,與他互換衣服之後,似他先前那般背對著外面坐起一動不動。

演戲演全套,柴宗訓生怕侍衛親軍司都有對方的人,換出趙匡胤後,君臣一如尋常兵丁,站在門外看守,直到下一班前來換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