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〇 兔死狗烹(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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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嘉敏提著食盒入得殿來笑到:“公子還在忙呢,該是吃飯的時候啦。”
趙德昭將家書放到一邊:“有勞姑娘了。”說罷就要起身。
嘉敏急忙上前:“我看公子公務繁忙,就不要拘於禮節了,暫且在書案上將就一頓吧。”
“也好,”趙德昭說到:“早知事情如此繁雜,我該多帶幾個書吏來。姑娘生長於廝,對江南名士應該瞭如指掌,改日帶我拜訪幾位,若能為我所用造福江南黎庶,豈不美哉。”
嘉敏笑到:“公子吃飯都在想著公務,難怪寵眷日隆。”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應該的嘛。”
嘉敏將吃食拿出來,裝作不經意的瞟向書案上的各類文書,一眼便看到趙匡胤寫來的家信。
“公子用餐吧。”嘉敏擺好吃食退到一邊。
“有勞姑娘了。”趙德昭現在幸福感滿滿。
一旁的小廝笑到:“不知姑娘今日以何物為公子解乏呢?”
“去去去,”趙德昭裝作怒到:“與你有何相干,快滾出去。”
嘉敏說到:“今日不為公子解乏,只是先前在古籍上看到一則典故,對此不甚瞭解,倒想向公子請教一下。”
“請教不敢,”趙德昭說到:“姑娘但說吧,若我知道,一定傾囊相告。”
“這個典故說的是春秋時,越王勾踐為吳王所敗,勾踐夫婦攜大夫范蠡質於吳,含屈忍辱服侍吳王。三年後勾踐終以其誠感動吳王,如此才放其歸國。”
“勾踐歸國後,大夫文仲向其獻九策用來滅吳一雪前恥,沒想到勾踐僅用其中三策便滅了吳。”
“大事了結後,范蠡曾勸文仲與勾踐相忘於江湖,然文仲自恃有功,不肯離朝,終為勾踐所害。”
“哈哈哈,”趙德昭笑到:“姑娘這是故意在考我嗎?我素知姑娘熟讀典籍,怎會不知‘兔死狗烹’的典故?卻還來問我?”
說完趙德昭卻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了那封家書。南唐既滅,天下大定,的確到了兔死狗烹的時候,難怪父王會特地寫信來提醒。
嘉敏也跟著搖頭笑了笑:“我自然不會問公子‘兔死狗烹’的典故,我記得文仲死前有這樣一句:勾踐乃賜仲屬鏤之劍曰,子有陰謀兵法。頃敵取國。九術之策,今用三已破強吳,其六尚在子所,願幸以餘術為孤前王於地下謀吳之前人。”
“對啊,”趙德昭接話到:“勾踐乃是以此為理由,逼文仲自盡。”
嘉敏說到:“所以我就想問公子,若是文仲聽從范蠡的勸告,早離勾踐,經營起一方基業後,以剩餘六策來對勾踐,會是何種結果?”
趙德昭如此敏感精明之人,怎能不知道嘉敏話中的意思?但這種事情,只可密謀於暗室之中,豈能如此堂而皇之說出來?
“所謂君臣之道,”趙德昭淡淡到:“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文仲豈可有他想?所以姑娘的問題並不成立。”
嘉敏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卻也並不深究,只微笑著看趙德昭吃飯。
趙柔這些天的心情很複雜。
她一直想取符昭而代之,如今符昭竟然生下狸貓,機會來臨,想想就很興奮。
但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常去宮中陪符昭,雖是虛情假意,但當伏在符昭肚子上感受胎兒律動時,她一樣很興奮,覺得很不可思議。
如今她經常感受律動的胎兒居然是個狸貓,且所有知情人都對此諱莫如深,竟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時時模仿符昭來引起柴宗訓的注意,但對同樣出身於將門的她來說,好酒並不是裝的。
不知該如何排解心情的時候,喝酒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趙柔信步上街,準備去往燕雲會館求一醉。因為宮裡的事情,街上巡城士卒多了很多。
一個拐角,前方圍了些人,趙柔上前,卻是兩個男人在打架,一個抱孩子的婦女在一旁著急勸架。
那些巡城士卒也真是的,打架居然都沒看到,難怪皇嗣會是狸貓。
趙柔上前剛要勸架,著急的婦女竟然將孩子往她手上一扔:“姑娘,幫幫忙,我得把他們勸開。”
趙柔只得抱住孩子,婦女上前便拉架:“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打架的倆人為避開婦女,邊打邊跑,婦女也一路追著勸架,拐了個彎,只聞呼喝之聲不見其人。
趙柔忙抱著孩子追上去,轉頭一看,巷子裡哪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