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豐帶著旨意急忙衝向戰場,聽說要退兵,慕容延釗大喝:“我軍士氣正盛,況遼兵背後是高梁河,正可趁機全殲,為何卻要退兵?”

慕容德豐也想不通,但還是說到:“這是皇上的旨意,父王,你還是不要抗旨的好。”

慕容延釗悻悻的揮舞令旗:“收兵,清點戰場,回營。”

晚間時候,柴宗訓命各哨營加強戒備,同時熄滅營中篝火,一如先前,與慕容德豐對坐於營中,等待前來踹營的遼兵。

一直到半夜,對面都沒什麼動靜,柴宗訓支援不住,合衣躺下。

皇上既眠,慕容德豐、董遵誨等人也跟著呼呼大睡。

第二日,並未見昨日敗軍蹤影,慕容延釗請旨到:“皇上,敗軍已走遠,我軍是迴轉攻城,還是越河追擊?”

奇怪,高梁河明明是有埋伏的,為什麼不見動靜?晚上連踹營的都沒有?

柴宗訓想了想:“原地等候吧。”

昨日原可全殲遼軍卻被制止,慕容延釗心下還有些不自在,現在又要原地等待,他說到:“皇上,王師勞師遠征,當思速戰速決,不可遷延日久。遼軍本土作戰,糧草可源源不斷供給,王師卻要從千里之外的中原運抵,遼軍耗得起,王師耗不起啊。”

“朕豈能不知,”柴宗訓說到:“齊王,設若你是遼主,明知十數萬中原軍圍攻幽州,會不會只派上萬的援軍?”

慕容延釗想了想:“回皇上,此次徵遼,臣多次聽聞遼國朝堂混亂,內鬥不休,想必這萬人援軍,是各方勢力爭鬥之後的結果。”

“不對,”慕容德豐說到:“昨日我觀遼軍帥旗,乃是遼國宰相耶律沙,試想耶律沙身為宰相,便是護衛軍都有上萬人,若要援助幽州,以一國宰相之能,當不至於只能發出一萬兵馬吧。”

慕容延釗不做爭辯,只問到:“目下我軍當如何,請皇上示下。”

“等,還是等。”

一個白天過去,一點動靜都沒有,晚上柴宗訓還是照習慣黑燈瞎火之中等待遼軍踹營。

到了半夜,一直未休息好的柴宗訓有些堅持不住,估摸著不會有遼兵過來,便打算睡覺。

驀地,營外傳來聲音,柴宗訓站起身來:“慕容兄你聽,可是遼兵來踹營?”

慕容德豐豎著耳朵聽了會:“若是遼兵踹營,喊殺聲應比這大得多,倒像是從左翼傳過來的。”

柴宗訓也跟著聽了一會:“朕怎麼感覺是右翼傳來的呢。”

董遵誨接話到:“左右兩翼都有。”

此時一人闖進帳中高聲呼到:“皇上,皇上。”

聽聲音是慕容延釗,董遵誨和太監萬華立刻掌燈。

只見慕容延釗執禮到:“皇上,左翼背嵬軍與右翼新軍皆與遼軍在交戰。”

慕容德豐驀地醒悟:“我估計,這左右兩翼是為鐵騎軍準備的,還好昨天並未追擊敗軍,不然正好落入遼人佈下的圈套。”

慕容延釗低下頭:“是的,方才臣得報,曹楊二指揮昨日剛至便發現我軍左右兩翼埋伏遼兵,因遼兵未動,所以他們亦未動,今日晚間,遼軍準備突襲我營地,曹楊二指揮便率軍奮起抵抗。”

“好險好險,”慕容德豐拍拍手掌,接著又轉頭誇張的說到:“皇上,你是太公轉世麼?不,不,臣失言,怎能將皇上比作太公。”

“齊王,”柴宗訓舉起手掌打斷慕容德豐的吹捧:“你速率一軍,前往右翼援助曹彬。”

“可是皇上,”慕容延釗說到:“若昨日退去遼兵來攻怎麼辦?”

柴宗訓說到:“昨日的遼兵不過誘餌而已,誘餌既失效,必不會再來攻。而新軍自徵遼以來,一直奮戰,此時已有疲態,齊王速去援助。”

“臣遵旨。”

慕容延釗趕緊帶著一支人馬衝向右翼,此時曹彬與遼兵拼殺正烈。

“曹指揮使,皇上命本王來助你。”慕容延釗大喝著衝進戰場,曹彬鬆了一口氣。

原本兩邊正戰得疲乏,怎禁得一支勁卒突然橫衝過來,遼兵瞬時陣腳大亂,被殺得節節敗退。

而背嵬軍那邊,因為裝備優良,兵士素質高出普通士兵太多,此時也殺得遼軍人仰馬翻,眼看就要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