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 高梁河(中)(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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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慕容延釗說到:“原本鐵騎軍與背嵬軍已獲較大優勢,然遼軍再退便是白溝河,背水一戰極大激發遼軍戰力,若要全殲,至少需十日,且我軍亦會傷亡甚重。”
柴宗訓微閉著眼睛,耶律沙,耶律沙,早不來晚不來,怎地偏偏這時候來?如此會把握戰機的將領,為何在歷史上從未聽說過?
思慮良久,柴宗訓猛的睜開眼睛:“傳旨劉遇,命他設法攔阻耶律沙部,待朕全殲耶律斜軫部後便會回師援救。”
“啊?”一眾將領瞪大眼睛,皇上這是不救劉遇?
宋渥急忙再次跪下:“皇上,劉遇部不過萬人,如何能阻擋耶律沙鐵騎?況當日出兵時皇上曾有過旨意,若耶律沙來攻,便派兵支援劉遇,如今放劉遇一支孤軍與遼國鐵騎對敵,不是讓他送死麼?”
“大膽,”柴宗訓喝到:“朕幾曾讓劉遇送死?當日確有過計議支援劉遇,然戰場形勢千變萬化。且朕料定耶律沙並不是真心來援耶律斜軫,所以劉遇若敢率兵拼死苦戰,必會絕處逢生。”
宋渥關心兄弟生死,繼續說到:“皇上,當日計議耶律沙是否來援判定其是否屬蕭思溫一派,如今耶律沙來援,怎地還有真心假意之說?”
柴宗訓長出一口氣,他不知道怎麼解釋,其實他也是賭一把。
如此能把握戰機的將領,應是世之名將,但柴宗訓前生也算遍翻史書之人,卻從未見耶律沙之名。
正是據此,柴宗訓斷定耶律沙不是真心來援,只是不小心撞上這個戰機而已。
且劉遇所部也有萬人,當不會很快兵敗。
但這些事情,他不能說啊。
慕容德豐適時說到:“宋統領,自多年前從徵朗州開始,你一直在父王麾下隨著皇上四出征戰,皇上廟算幾曾有誤?宋統領若的確想救劉遇統領,當儘快全殲耶律斜軫部,也好及時回援。”
宋渥低著頭仍有些不服氣,所以未曾理會慕容德豐的勸解,慕容延釗上前拍拍他的肩,將他扶起:“宋統領,還是隨本王速去全殲耶律斜軫吧。”
宋渥這才起身,被慕容延釗拉到帳外。
“齊王,”宋渥說到:“若皇上廟算有誤,劉遇豈不是白白傷了性命。”
慕容延釗長出一口氣:“咱們這位皇帝,只要能完成戰略,是最不惜人命的。當日新軍攻易州久攻不下,皇上曾嚴旨曹彬,便是用人命填,也得將易州城拿下。現下還給你一個解釋,已經算很不錯了。”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為上者,說話時時刻刻要注意影響。
當日柴宗訓的意思不過是堅決要求拿下易州,但慕容延釗一向消極,所以便曲解了他的話。
周師這邊有爭論,耶律斜軫的日子更不好過。
求援耶律休哥,卻被曹彬所阻;求援耶律沙,只說在路上,且也被周師所阻,恐怕很難在預定時間到達。
背後便是白溝河,雖背水一戰能激發士氣,但周師背嵬軍太強,士氣不能代替武器,若不能及時渡河,被全殲只是時間問題。
思慮良久,耶律斜軫找來副將耶律和光:“目下我軍被圍,為今之計,只能由本帥組織部分人暫且抵擋,你率著剩餘人馬渡過白溝河暫避周師鋒芒。”
耶律和光說到:“大帥,耶律沙不是帶著五萬人馬正在援助的路上了麼?”
耶律斜軫搖頭到:“他不會來了,便是當日在高梁河設伏,也是耶律休哥斡旋許久,現下我軍被圍,他不拍手稱快便不錯了,哪會來援?”
耶律和光想了想:“大帥,你是三軍主帥,怎能由你為我斷後?大帥你且率三軍渡河,末將便是拼死也要護大帥周全。”
耶律斜軫並不客氣,拍拍耶律和光的肩:“如此,便有勞你了,本帥在白溝河西岸等你。”
晚些時候,遼軍開始渡河,周師也發起總攻。
耶律和光帶著一萬人馬,以人命相填,總算讓耶律斜軫主力渡河。
而這一萬人,連同耶律和光在內,全部戰死。
眼見耶律斜軫部渡河,周師連戰場都來不及打掃,便急忙回師高梁河,準備援救劉遇。
作為情同手足的兄弟,宋渥最是心急,率軍日夜兼程趕到高梁河。
哪知高梁河邊風平浪靜,劉遇部雖嚴陣以待,但並無大戰痕跡。
宋渥急忙衝進大帳找劉遇:“兄弟,你可把我急死了。”
劉遇輕鬆一笑:“兄長關切之情,弟銘感五內,那耶律沙雖來到高梁河與我接戰,卻只戰一陣便退卻,每日只是派兵騷擾,並不來攻,這幾日更是騷擾都不來,只在對岸不遠處駐紮。”
聽到這話,宋渥有些慌,他好像犯了個錯誤,而皇上的廟算,果然精準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