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看上的女人有很多,便是宮中都有不少,有時候柴宗訓橫下一條心,真想讓她們一無是處。

甚至這些女子之中,不少都在打柴宗訓的主意,畢竟若身懷龍種,那便可母憑子貴,一飛沖天。

柴宗訓前世身為打工人,沒有優先交配權,感情上也受過傷害,所以重生回來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便一直剋制。

現時太后問起,他只得答到:“孩兒未想過成婚之事,所以未曾看上哪家女子。”

“那哀家便擅自做主,給皇上定一門親事吧。”太后說到:“先國舅符昭信之女符氏,溫婉賢良,德貌兼備,實是國母的不二人選。”

符昭信是柴宗訓的親舅舅,符氏便是太后的孃家侄女,也就是柴宗訓的表妹。

難道真的是表哥表妹,死鬼寶貝?

柴宗訓忽地想起前幾日符昭信按例自邊關入朝覲見,必是他在太后耳邊吹風,方使一向不視事的太后理起了俗務。

一口回絕好像不大好,柴宗訓猶豫一會:“太后,此事可否容孩兒考慮些時日?”

太后性子本就溫婉,也不為難柴宗訓:“婚姻是人生大事,考慮也是應當的,那哀家便等著皇上的信兒吧。”

回去之後柴宗訓便想著出宮一趟,或是去哪裡避避,他才不想胡亂就與一個從未謀面的女孩兒定了終生。

乾脆帶兵出去打一仗吧。

自從上次王著教他轉移矛盾之後,柴宗訓解決矛盾首先想到的就是打仗。

出去打個一年半載的,太后自然不會問起這件事了吧。

展開地圖環視周邊,柴宗訓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那句‘天下是故漢唐人之天下,朕與所有故漢唐人共天下’,雖然收盡民心,卻也成了他恢復漢唐故地最大的障礙。

不管南唐、吳越、北漢、後蜀,以及遼的大部,先前皆是漢唐版圖,此地生活的人便也是故漢唐人。

你不是與故漢唐人共天下嗎?怎地還揮刀向同胞?

正煩惱間,有黃門使遞上奏摺:“啟稟皇上,潞州急報。”

當日收復潞州之後,柴宗訓將李筠之子李守節調往他處,命呼延贊為潞州節度使,抵禦遼人。

柴宗訓開啟奏摺,臣贊恭請吾皇聖聽:臣於日前捕獲後蜀細作趙彥濤者,其身負蜀主蠟書,意與北漢聯軍,欲圖中原,叩請吾皇聖裁。

奏摺後便是蠟書:早歲曾奉尺書,遠達睿聽。丹素備陳於翰墨,歡盟已保於金蘭,洎傳吊伐之佳音,實動輔車之喜色。尋於褒漢添駐師徒,只待靈旗之濟河,便遣前鋒之出境。

意思很簡單,先前我倆就書信來往,義結金蘭。我現在在這邊等著你攻伐周國的佳音,便馬上派兵輔助於你。

好你個孟昶(後蜀國主),朕正找不到出兵的理由呢,感謝老鐵又送來人頭。

柴宗訓當即大喝:“來啊,速召楊業進宮,並八百里急報馳遞懷州,命曹彬入朝覲見。”

原來,現今後蜀國內愚臣當道,所以合該他有此劫。

那孟氏父子經營天府之國三十載,因蜀中與外界隔絕,所以三十年不知兵,國內一片富庶景象。

然週一天強過一天,蜀中自有遠見之輩勸孟昶早做打算。

那孟昶只想著蜀道險阻,且蜀中富庶,周必不敢來攻,便將一應國政交託與幾大諂媚之輩,諸如王昭遠,韓保正等輩,把個正統的宰相李昊排擠得在夾縫中生存。

李昊不甘心於此,也不甘心蜀國就此被一干奸臣斷送,便趁著大朝會奏到:“啟稟主上,臣觀郭氏啟運,不類後唐後漢,其皇帝郭宗訓更有吞天之志,將來必一統海內。為我國計,不如遣使朝貢,以免戎機。”

李昊的算盤是,若孟昶准奏,正好由他去朝貢大周,只要在大周混個臉熟,回來還怕收拾不了王昭遠一干人等。

孟昶本是荒淫之輩,哪理得了這許多事,只轉頭問副宰相王昭遠:“依卿之見,何如?”

王昭遠本著凡是李昊贊成的他都反對,凡是李昊反對的他都贊成,兩個凡是原則對到:“啟稟我主,蜀道險阻,外扼三峽,豈周兵所得飛越?我主儘可安心,何必稱臣納貢,轉受周廷節制?”

李昊據理爭到:“主上,臣觀後唐莊宗及大行皇帝,滅梁定蜀,無不量功授賞,今王昭遠本給事小臣,樞密使韓保正又紈絝子弟,素不知兵,一旦有警,如何勝任?”

“李昊,”王昭遠喝到:“爾又何功於朝廷?哦,我想起來了,爾父曾為前蜀修過降表,今爾又欲降周,乾脆送爾一塊‘世修降表李家’牌匾掛於府上好了。”

“一派胡言,”李昊說到:“我何曾修過降表?不過是朝政由爾等諂媚小人把持,長此以往,國將不國,我盡臣子本分勸主上早做準備而已。”

王昭遠說到:“既是早做準備,何不聯絡周之世仇北漢?北漢有遼人扶持,若我與北漢聯盟,將使周兩面受敵,他必輕易不敢來攻。”

孟昶想的是隻要能繼續自由的荒淫下去,聽王昭遠這意思,似乎不用向周稱臣,便頷首到:“王卿所言甚是,便依卿所奏,速與北漢結盟修好,並增兵水陸,防守要隘,阻周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