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訓在心裡笑了下,範質怎麼可能和趙匡胤密謀?

不過翟守珣這麼說,也不是空穴來風,柴宗訓稍作思慮:“朕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吧。”

還未開始調查,範質也到內廷密奏,內容與翟守珣一模一樣,只是與趙匡胤密謀的人換成了翟守珣。

敢情這倆人相互爭鬥,拿趙匡胤當棋子,把柴宗訓當傻子呢。

柴宗訓隨即將趙匡胤召進宮,把倆人的奏章交給了他。

趙匡胤掃了一眼奏章,急忙跪下:“皇上,臣忝為舊臣,與聞先皇遺命,備承恩遇,不幸戇直招尤,反為權幸所沮,耿耿愚忠,無從告語,就是臣前次點檢被遷,曾有人說臣心懷不軌,臣嘗上表自訴,極陳鄙悃,檔冊俱在,儘可復稽。若蒙皇上核查,鑑臣苦衷,臣雖死無憾矣。”

沒想到引出了趙匡胤的長篇大論,現時趙匡義已死,趙普在宋州,柴宗訓自然不相信趙匡胤還會反,不過適時的敲打一下很有必要。

“宋王多慮了,”柴宗訓笑到:“朕自然不會相信這些,然兩大宰相相互攻訐,卻拉宋王墊背,未知宋王有何策可解?”

趙匡胤磕頭到:“但憑皇上聖裁。”

柴宗訓想了想,雖然朝臣相互攻訐更有利於他控制朝政,但作為擁有一千多年記憶,且深知‘槍桿子裡出政權’的他來說,實在沒有必要。

而且放著雄才大略的趙匡胤去欺男霸女實在有些浪費。

“以朕之見,”柴宗訓說到:“讓他倆都滾蛋,讓宋王來總領朝政。”

做宰相雖然地位高,但手裡沒兵,沒有安全感,趙匡胤急忙推辭:“稟皇上,臣何德何能...”

“宋王且勿推辭,”柴宗訓說到:“朕即將要完成一統漢唐故地之大業,非得宋王輔佐不可。”

不過總領朝政有一樁好處,當年趙匡義不明不白死去,盟友王溥倒臺,趙匡胤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幾個不知哪來的人頂了罪。

如果朝中有人幫忙說話,當不至於這樣。

猶豫間,趙匡胤又說到:“回皇上,若論行軍佈陣,臣自是當仁不讓,只是這處理朝政...”

“宋王休要過謙,”柴宗訓再次打斷趙匡胤:“若要消除朝堂上不時攻訐宋王的聲音,非宋王為相不可。”

想來也是,奏你造反,人家皇上不僅不追究,還令你為相,還推脫什麼呢。

至於範質和翟守珣,倆人都收集了對方不少黑材料,正好被柴宗訓利用,雙雙被貶地方。

有趙匡胤總領國政,柴宗訓自是輕鬆不少,常與董遵誨微服出宮,流連於汴梁大街小巷。

因攤丁入畝,大量無地百姓湧入汴梁,或做點小生意,或給人做工,經過數年發展,汴梁的熱鬧勝於往昔數倍。

這天才從酒樓回來,柴宗訓有些微醺,太監萬華上前到:“皇上,太后候你多時了。”

太后?

柴宗訓生母符皇后已死了十年,此時的太后乃符皇后親妹妹。嚴格來說,是柴宗訓的小姨。

因柴宗訓少年老成,且又非生母,所以小符皇后一直於宮中潛心於道,並不理事。

此時忽然候見,卻因何事?

柴宗訓來到宣慈宮,小符皇后,現時的太后果在等他。

柴宗訓急忙見禮:“孩兒給母后請安。”

太后聞到一股酒味,伸手扇了扇:“皇上可又是去御街上酒家胡鬧了?”

柴宗訓笑到:“母后,孩兒只是喝酒,並未胡鬧。”

太后一臉慈愛的撫著柴宗訓的肩:“一轉眼皇上都這麼大了,已經了大人咯。”

柴宗訓回到:“孩兒謝母后多年養育之恩。”

太后說到:“若是姐姐看到皇上如此,當能含笑九泉了。”

說起來柴宗訓還真比較慘,重生回來無父無母,且因思想與此時格格不入,所以從未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不過最是無情帝王家,柴宗訓倒也沒覺得有多遺憾。

太后接著說到:“何時與你定一門親事,我也算對姐姐有個交代了。”

“孩兒年紀尚幼,且漢唐故地未復,暫還不想成婚。”

“胡說,”太后說到:“你是大周天子,又不是尋常百姓家,有皇帝,自然便有皇后,你可曾看上宗室或哪位臣工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