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蔓心眼神閃躲,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如今各國通婚現象,明面上不被允許,但只要一方自願放棄自己生長的國土,那私底下,官府也都是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雖也因此的確混入了不少細作,但只要不過分,各國也都是默許了的。

而像柳蔓心這樣直接挑明出來的,還真沒多少。

柳蔓心此刻心裡怕得要死,手都不自覺地在發著抖,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著轉,雖臉上有道疤,但憑她這副扶風弱柳之姿,還是挺招人憐的。

一旁,跟唐雅從鬥嘴發展到要幹架之勢的連笙,突然看到柳蔓心的那張臉,立馬對著唐雅比著個止戰的手勢,小臉疑惑地望了過去。

“她生得怎麼跟我阿孃如此相像?”

方才離得遠,柳蔓心沒看到這小少年的面目,此刻他回頭,當看著他這張稚嫩臉龐,那般酷似自己心心念唸的人時,她眼眸赫然眼眸大睜,臉色煞白!

她如今最怕的,就是自己這副殘花敗柳之身落入那人眼中。

她想,只要不再見,自己在那人心中,依舊還會是初見時冰清玉潔的模樣。

而一旁的唐雅,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趕忙又把腦袋伸進軟轎裡問:“姐,這小子的阿孃該不會是你吧?”

軟轎裡望月備下不少吃的,這會兒阿照剝著瓜子兒,對轎外之事儼然一副看戲姿態,聽到她問,輕點了下頭,道:“高興嗎,有人能喊你舅母了。”

還別說,唐雅嘿嘿一笑,挺高興的。

還不知道自己突然多了個小舅母的連笙,此刻還在盯著柳蔓心在想:這個長得跟阿孃那麼像的女人,是不是阿孃的姐姐,或妹妹什麼的?

好吧,本來氣氛挺緊張的,被他們這麼一鬧,裴家眾人直接成了陪襯,連開口說句話,都得看霄王的臉色。

就在氣氛再次變得詭異起來時,靈堂裡,正在拆靈堂的家丁一不小心,從木梯上摔了下來,巨大的聲響成功將眾人目光引了過去。

雖然李恪早就知道裴家在給裴清之設靈堂,但裝還是要裝一下的,看到後,立即大怒道:“裴家好大的膽子,竟敢替裴清之私設靈堂,是想置我盛涼律令當擺設嗎?”

霄王一聲大吼,直接嚇得裴家眾人連忙跪地請罪。

裴雲起回頭見靈堂已經拆了一半了,連忙辯解道:“王爺息怒,靈堂中並未擺出家兄靈位,算不得他的,也算不得私設,還請王爺明鑑!”

“靈位不是他的,那棺材裡的屍體也不是嗎?”

裴雲起頓住,沒敢再強辯。

見他們都說不出話來了,李恪冷冷一笑,厲聲道:“裴家膽敢私下為罪人裴清之私立靈堂,藐視我盛涼律令,其心可誅!但念在裴老太爺為兩朝元老,本王不便直接處置。”

他聲音頓了頓,掃了他們一圈,才揮手怒喝道:“來人,圍了裴府,即日起不許府中任何人隨意出府半步,待本王上書長安,請皇上親自定奪!”

霄王話音剛落,立馬就有官兵將裴家眾人往裡趕,除了裴潯陽夫妻二人,連帶著那些為了巴結裴家的,特意一大早跑來弔唁的親朋都被趕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