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相宜羞紅了小臉,卻轉身撲進他懷裡撒嬌起來。

慕容赫任由他在自己懷裡拱來拱去的,瞧著她害羞的嬌俏模樣,神色越發溫柔,摟著她淺笑著。

快了,那一天,就快來了。

……

盛涼邊境,霄王李恪斜靠在寬敞華麗的馬車裡,旁邊還跪坐著幾個端茶倒水,捏肩揉腿的丫鬟,那紈絝子弟般的奢侈模樣,看得馬車外騎著馬的裴潯陽一臉嫌棄。

都說霄王喜歡他姐姐,如何如何痴情,呸!風流還差不多。

車裡的李恪閉著雙目,卻一臉愁眉不展,耳邊還時不時的閃現著在武伯侯府裡聽到的話。

前不久,他瞞著所有人連夜策馬去了長安,去找了武伯候府的世子夫人,亦是裴家二夫人養女的裴菁。

那日,裴菁說了許多,她說:“我自己從小疼愛到大的妹妹,就算相貌一模一樣,可我還是能一眼將她認出。”

裴菁說:“霄王殿下,臣婦雖沒有證據,可卻敢肯定,這些年在裴家的女人,絕對不是我妹妹裴銀。”

她還說:“若殿下不信,可以想法讓裴潯陽去辨認,我三姐弟自小一同長大,當年我識破了他們,他們便怕潯陽也會識破,便想方設法阻止不見他,就連家母出殯,裴潯陽不顧阻攔回來,那假冒我妹妹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現身。”

“臣婦當年也曾想當眾揭穿,可勢單力薄終究沒人相信,母親更是因此鬱鬱而終……”

那天,李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消化完,那些足以讓他恍墜冰窖的訊息的。

他只知道,當初和親前夕,自己應裴銀相請,那封阻止裴潯陽回來送姐出嫁的信,是自己親自安排的。

他本可以,更早的發現這些秘密的。

越想,李恪心便越亂,煩躁地抬手讓丫鬟都退出去。

那日離開長安後,他本來想讓人去將裴潯陽帶去洛陽,當面認認自己府中的那個女人,可最後在攔截到一封盛涼傳給母后的密信後,他轉而去求皇兄下旨,讓裴潯陽護送自己出使北燕。

他想知道的事太多了。

這一趟北燕之行,不光是代盛涼去給北燕老皇帝賀壽,更重要的是,他想確認一件事。

突然,霄王爺翻身而起,趴在馬車窗上,看著車外騎著棕紅馬的小將問:“欸小子,你姐姐是個怎樣的人?”

裴潯陽撇了他一眼,勒著馬韁目視前方,沒搭理他。

小爺的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關你霄王爺屁事。

見他不答,李恪也沒在意,笑道:“本王曾經認識一個姑娘,憨嬌活潑得很,她喜紫衣,愛遮面,手腕和腳踝上,都喜歡跟南疆女子一樣,戴兩串紫鈴鐺。可別人的鈴鐺都是叮叮噹噹作響的,她喜歡卻又嫌吵,就把鈴鐺裡發聲的小鐵珠都摳了出來。”

憶起那段過往,李恪嘴角笑意不由深了許多:“她摳出來的那些小鐵珠,還當彈珠彈了本王好幾次,雖細細小小的,可從那丫頭手中彈出來,卻疼得緊。”

回想起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李恪竟突然覺得太過遙遠。

如同天之涯,海之角。

想觸控,卻遙遠得摸不著更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