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御醫,你再瞪我家娘娘,信不信奴婢讓李二哥挖了你這雙眼睛。”綠蘿兇巴巴的替她家娘娘瞪了回去。

南宮檀沒搭理綠蘿,心底不樂意得很,直言道:“娘娘,恕微臣直言,連太醫院三大聖手都折損在這鼠疫中了,您帶著微臣去,不也是去送死麼!”

“呸,我家娘娘是去幫太子殿下的,你才去送死!”

太子妃可不就是在拉著我去送死麼!

南宮檀有瞪了插嘴的綠蘿一眼,懇求道:“娘娘,微臣還沒成親,微臣還不想死啊!您就當行行好,放微臣一條生路吧!”

自從被這女人威脅過後,南宮檀感覺自己就沒一天安生日子過。如果時光能夠重來,當初她來太醫院時,自己一定不會再多嘴半個字。

“娘娘……”

“閉嘴。”被她吵煩了,阿照冷睇了她眼眼,說道:“陸齊也在。”

“什麼?”南宮檀渾身一怔,激動道:“他一節度使,沒事瞎跟著去做什麼!”

“若不想他死,就安靜些。”陸齊是節度使,本不在此次太子隨行名單中,但太子離開那晚,他不放心還是跟著一道去了。

知道陸齊也在玉溪城後,南宮檀瞬間沉默了,安安靜靜地沒再說什麼。

阿照曾經以為,南宮檀女扮男裝混進太醫院,定然是有所圖謀。

哪知道倒是她想多了。

她的確有所圖謀,圖謀的卻是時常得出入皇宮的節度使大人陸齊。

剛開始,她還不知道進太醫院能怎麼圖陸齊,後來偶然間聽太子提起,說太醫院有條近道能快些到達承德殿,而陸齊出使他國回來,走的都是那條小道後,她才明白南宮檀為什麼千辛萬苦的跑去當御醫。

情之一字,總讓人做蠢事。

馬車外,正是春回大地之時,道路兩側的林間,迎春花已經冒了尖,而車上幾人皆心事重重,無心觀賞。

三日後,幾人終於在午時抵達玉溪城。

阿照沒來過玉溪城,但也聽說過是座極其富饒的城池,可眼下入目的,除了斑駁蕭條的殘磚破瓦,就是一個個佝僂著身子匆匆而過的行人。

看著入目景象,南宮檀都忍不住驚道:“如此蕭條,這場鼠疫怕是死了小半城的人了,大家用布捂住口鼻,儘量不要碰到城中的任何東西。”

幾人神情謹慎著照做。

越往裡走越蕭條,整個城猶如一座死城般,沉寂得讓人心慌,半空還烏雲蓋頂,大有驟雨壓城之勢。

“姐姐,救救我們吧!”突然,一道道弱弱的聲音傳來。

阿照扭頭望去,看到拐角的石碑下,一個瘦骨嶙峋的婦人,抱著個臉色烏青的孩子,面色痛苦地蜷縮著。而剛剛那聲‘姐姐’,就是那孩子叫出來的。

“公主別靠近,他們已經染上鼠疫了。”

李忠話音剛落下,幾個全身武裝得只露出一雙眼睛計程車兵大步跑來,迅速將牆角的母女抬到木板上,便匆忙離去。

“娘娘,她們要被抬到哪兒去?”

綠蘿小臉都嚇白,一直躲在李二身後。

阿照沒說話,望著空蕩蕩的街道,眉頭緊鎖著。

不遠處,從衙門出來的陸齊遠遠地,就瞧見了他們,但一眼沒認出來。不過瞧到他們中有個身影很像太子妃,不想走近一看,還真的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