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次南巡有些突然,阿照也是當日夜裡,從前來尋太子商議的陸齊口中,得知了一二。

南邊玉溪城年前出現了小規模鼠疫,地方官員怕影響年底升官評績隱瞞不報,沒有及時得到控制,導致鼠疫不斷擴散,如今半數城池的人都大範圍被感染,情況非常危險。

這麼危險的事,派個大臣去便好,皇上為何要特意讓太子親自去?

除非這場鼠疫……

想到此,阿照心底一緊,竟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慕容燼是帶著陸齊與魏曲陽連夜出發的,阿照枯坐了一宿未眠,不知為何,心裡總覺得有些七上八下的。

一連幾日她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鳳儀宮裡,皇后瞧著又一次在發愣的太子妃,終於忍不住道:“太子妃啊!有什麼心事你就跟母后說說,別獨自悶在心裡,小十七今早才給母后採的花枝,都要被你折乾淨了。”

阿照回過神來,瞧著被自己揪了一地的花骨朵,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起母后,兒臣、兒臣一會兒再去給母后折些來。”不知為何,心底的不安一日勝過一日,心慌得讓她有些失了方寸。

“你這孩子,母后哪能讓你去折。”

皇后正想讓宮女換下,就見鳳儀殿大總管林公公神色匆忙地跑了進來。

龔嬤嬤急忙上前,攔道:“林公公,何事慌張成這樣,當心擾了娘娘和太子妃。”

林公公擦著額頭細汗,來不及與龔嬤嬤細說,慌忙跪到皇后身前稟道:“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出事了。”

“你說什麼?”

猛地聽到兒子出事,皇后娘娘身子晃了晃,頭一陣眩暈,宮人們見狀急忙過來攙扶。

他真的出事了。

阿照也瞬間覺得大腦空白了片刻,指間花枝落盡,強迫著自己穩住心神問:“太子殿下出了何事?”

見太子妃發問,林公公擔心地望了皇后一眼,才急忙回道:“回太子妃,殿下在玉溪城染上了鼠疫,情況很是不樂觀,至今已經昏迷不醒。”

“鼠疫,怎麼會染上鼠疫,御醫呢?殿下不是帶了好幾位御醫一起去的嗎?”

“前來報信的魏大人說,同去的兩位御醫也染上了鼠疫,剩下的御醫皆束手無策。”

束手無策!

阿照心口有一瞬間慌得厲害,心底抑制不住的擔心害怕起來,眼睛也痠疼得很,卻硬忍著一滴眼淚也沒落下,她望向皇后,顫著音開口道:“母后,我……”

已經緩過來的皇后似乎看出她想說什麼,直接厲色道:“別說了,本宮不允許你去!”

阿照直接跪到了地上:“母后,夫妻本就是要同心同德,同舟共濟,我要去,必須要去。”

皇后望著她,含淚呵斥道:“你去能做什麼啊,母后擔心一個就夠了,你若也……母后絕對不許。”

兒子已經出事,她怎麼能讓兒媳也跟著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