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名嗎?可是以他的身手去江湖之中,何愁不名揚天下?

為利?更是可笑。

然而接下來,就有了答案。

因為那個自稱是陳掌櫃的人,緩緩轉過身,看著白夜。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掌櫃忽然道:“再過幾天,就是十一月一日了。”

“好像還要再過七天。”白夜緩緩說道。

“到了那一天,我敗給你就已有整整十一年了。”

“我記得。”白夜點了點。

陳掌櫃握著白天的劍,看著眼前的那個人,看了許久,也看了劍許久。

“我從小就有個誓願,便是天下第一劍客,我做到了!”

“不過那時已四十出頭,比你就整整大了二十歲。”

“那時的我天下無敵,卻還是敗了…我不明白為何會敗!我不甘!今日,手中無劍,心裡有劍!願白先生能與我再戰一場!”

“不論生死!”

“我知道。”白夜看著他。

陳掌櫃已經坐下來,坐在草地上,白天的劍被他丟在一旁。

草色早已枯黃,雖然在少年情侶的眼裡,這裡還是綠草如茵的山坡,那也只不過因為在情人心裡,每一天都是春天,每一季都是春季。

這不會屬於一個劍客,即使劍客已經沒有了劍,已經不再用劍。

他坐下來,將手裡提著的黃布包擺在膝蓋上,慢慢的抬起頭,面對著白夜。

白夜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只不過還在等著他自己說出來。

陳掌櫃終於道:“現在我用的已經不是劍。”

“哦?”

“自從敗在你劍下後,我已經發誓終生不再用劍。”

他看著膝上的包袱,道:“這二十年來,我又練成了另外一種兵刃,我日日夜夜都在盼望著,能夠再與你一戰。”

“我明白。”

“可是我已敗在你劍下,敗軍之將,已不足言勇,所以你若不屑再與我這老人交手,我也不怪你。”

白夜凝視著他,目光中忽然露出尊敬之意,臉上卻全無表情,只淡淡的說了個字:“請。”

用黃布做成的包袱,針腳縫得很密,外面還纏著長長的布帶,打著密密的結。

一種很難解得開的結。

要解開這種結,最快的方法就是一把拉斷,一刀斬斷。

可是陳掌櫃並沒有這麼樣做,這二十年來,他久已學會忍耐。

他情願多費些事,將這些結一個個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