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已是個老人,你們為什麼還要他死?

死得這麼慘!

他的悲傷忽然變做仇恨,忽然冷冷道:“你們退下,讓我坐起來。”

三十六獸剩餘人等,遲疑片刻,便鬆開了手,齊齊跪下,異口同聲說道:

“公子…”

然而龍飛只是提起了那把劍,冷冷說道: “你死了,為何要活了?不如這次就真的死了吧。”

他的聲音如同寒冬,冷的讓人打顫。

眾人也已經退下,夜深人靜,龍飛看著遠處,喃喃自語:“好一個籠中雀!莫天機,是我低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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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雖然已快亮了,桌上還燃著燈,燈光照在陳寧臉上,她的臉色也是慘白的。

然而她就靜靜的坐著那裡,除了慘白,臉上再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真正的悲傷可以令人瘋狂,真正的仇恨卻能令人冷靜。

如今,看來已經事成了…但是她卻有些悲傷。

真要如此嗎?非要他挫骨揚灰嗎?

她在問自己的心。

然而有人卻要打斷了於她。只是那個人沒有現身,陳寧不得不裝作沒有發現那個人。

過了很久,陳寧冷冷的看著跳躍的燈火,忽然自言自語說道:“我錯了!”

然而她又玩味的說道:“我為什麼錯了?”

又過了很久,她對鏡子裡的自己說:“因為我們都已看出,今晨那一戰,敗的並不是白夜,而是龍城,可是我們都沒有說出來。”

她在問自己,她仔細想來,她不能否認這個想法。

白夜的那柄劍,若是真正被震飛的,又怎麼會恰巧落在她的手裡?

他借別人的一震之力,還能將那柄劍送到她的手裡,這種力量和技巧用得多麼巧妙?

她自說自話:“白夜本來不但可以擊敗他,還可以殺了龍城,可是他沒有這麼做,所以現在殺他的人,也絕不會是白夜。”

陳寧對這點,也不能否認。

恍惚間,她看著燈火,緩緩說道:“所以,在這白帝城,除了他外,這裡還有什麼人能一劍割斷龍城的咽喉?”

陳寧又陷入沉思,過了很久很久才給了自己一個答案。

只有一個人可以!

“就是他,他自己。對就是這樣,肯定是這樣。”陳寧搖頭,又點頭,不斷的確認再否認。

眼神卻越來越迷茫。

她忽然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指甲刺入掌心。

就在這時,一個人,給了她答案。

“他就是自殺的。”來人,淡淡說道。

“不對,不對。”陳寧搖了搖頭,她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彷彿完全沒察覺到來人。

只不過她的心裡卻在冷笑,終於肯現身了嗎?

恍惚間,她忽又用力搖頭,大聲道:“不會,絕不會,這麼一個高傲的人,為了贏白夜,寧願隱姓埋名當二十年掌櫃的人,他絕不會這麼做。”

陳寧忽的嘆了口氣,道:“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

她接著又道:“難不成因為他看得出,也知道真正敗的是他,他自己沒有勇氣說出來,這種羞侮和痛苦,一直在折磨著他,像他那麼剛烈的人,怎麼能忍受?”

陳寧這時又垂下頭,低吟道:“可是……”

就在這時,來人打斷了他,玩笑的說道:“也是,是我考慮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