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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已經吩咐下去了,咱們買的茶葉大概兩三天之內就能湊齊。”客棧門口有個羅鍋著後背的男人,站在一間房間的門口敲了敲門。

遂安城中有著京城中那些大人物最愛喝的霧頂遂尖。

此茶自第二泡起,杯底會有淡淡白霧一般,沉澱在茶葉周圍,仿若山間的雲霧,第三泡第四泡雲霧逐漸減輕,茶葉反而在杯底聚攏,仿若撥開雲霧見山一樣。

這些大人物懂不懂茶倒是其次,反正只要拿著杯子品上一口,隨即稱讚一生好茶,這就夠了。

這霧頂遂尖在京城之中只有一家茶樓有,名叫伍茗軒,這家茶樓的掌櫃在京城中也算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了,雖說在朝廷內沒有一官半職,在江湖中也不與人做爭鬥,不過就憑藉著掌櫃的人脈便足以讓很多江湖勢力乃至於朝廷中的大官與之交好。

更有傳言說這位掌櫃來歷神秘,就是論武功也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人,將這位掌櫃吹得神乎其神。

偏偏在當前這個時節,來到這遂安城購買茶葉,想必這主僕二人應當就是京城中那伍茗軒的人了。

屋內門窗緊閉,之前那個被換做小姐的少女正泡在一個木桶中,聽見男人的聲音,懶洋洋的答應了一聲“行,那便在遂安城中休息兩天吧,不過聽說最近周圍不太平,程叔還是需要時時小心才好。”

“放心吧小姐。”程叔聽著房間內少女慵懶的聲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中貪婪的神色一閃而過“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嗯嗯。”

房間內的少女伸了伸懶腰,等到盆中的水已經變溫的時候,從盆中爬了出來。

少女將身體擦乾,將乾淨的衣裳換上,一轉臉看到了梳妝檯上的銅鏡,對著銅鏡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前。

回想起了今日在街上所碰見的那位姐姐,頓時就有些氣惱。

“下巴也不尖,明明脫下衣服看起來還能有些,可穿著衣衫怎麼看起來就像男子一般。”

看了半天越看越煩,一伸手將銅鏡扣了過去。

回想起今日在街上所看到的紅衣姐姐,那姐姐手中提著長劍,一身紅衣,臉看上去很漂亮,下巴很尖,身材也好,看起來面板也很好。

從街上走過的時候,那些男人看的眼睛都直了,只不過衣衫上有些破損,那雙鞋看起來和身上的衣衫似乎不是一套。

“要是我也有那麼好看,該多好啊,那樣的話,憐榆哥哥一定會喜歡我的……”

說到後兩句的時候,少女臉上騰起了兩朵紅雲,猛的抱起床上的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可是又突然想起自己的頭髮還沒幹,又滿臉鬱悶地坐了起來。

少女雖是這麼說,可長得不醜,是標準的鵝蛋臉,尤其是生氣撅嘴的時候,尤其可愛,只是身材確實如他所說是一副平板的身材。

可這些也可能只是少女年紀上小還未成長起來的緣故。

那個被稱為吳叔的男人走到客棧對面隱秘的巷道中,和另外一個身穿夜行服的人相聚首。

“大概五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第六日我們必定出城。”程叔說道。

“那便提前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了。”黑衣人壓低了嗓音,聽起來彷彿剛剛生吞過二斤開水。

不過程叔倒是沒有在意,點了點頭“合作愉快。”

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中,此等速度就連程叔也是微微有些心驚。

不過不管怎麼說,最後的結果達到了便好。

黑衣人出了巷子,在房頂上來回跳躍,不過他看上去內力並不深厚的樣子,踩在屋頂上都會發出一些聲響。

跳到了一個屋頂較高的屋子上,她坐在房簷上,把自己的夜行服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的一身紅衣,正是少女白天見過的那個紅衣服的姐姐。

……

遂安城外小道上有一家客棧,距離遂安城大概有半天的路程,建在小道上自然是因為沒有官府批文,而這家客棧有一些年頭則是因為有幫派支援。

官路暢通,若是能走官路的人,又何必走小道,所以走小道的人大多都是一些身上揹著命案,逃亡至此的江湖人。

像這樣揹著命案逃亡至此的江湖人,若是死在了鳥不拉屎的地方,縱使是官府也不會追查。

既然如此,這家客棧建在此地的原因就耐人尋味了。

“小王八蛋,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伙房中只點著一根蠟燭,一個女人站在黑暗之中,臉被忽閃的燭光映得十分陰森可怕,眼前一個粗壯的男人,踢打著地面,上一個瘦弱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