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脫手,珍愛的長劍也不再上心了,世上再也沒有什麼事能比眼前的唐年更加重要。

翠兒退後一步看著顧臨把唐年抱到床上,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柔,彷彿他一用力,唐年就會醒過來一樣。

“你們都待在屋裡吧,今晚我來守夜。”

當怒氣散去之後顧臨的心中只剩下了懊悔,要是他能早一點,只要他再機靈一點,那種障眼法怎麼可能傷到唐年呢?

他狠狠地往外剜了一眼,握劍的手抓的更緊了,但他仔細回想一遍卻發現了一點破綻。

好渴啊,好像在乾旱的沙地裡走了一天一夜一樣,她的嘴巴都要乾裂了,唐年硬生生地被自己渴醒了,可是她睜開眼睛,怎麼這麼黑啊。

“這麼黑為什麼不點燈啊,顧臨在這裡嗎?”

她的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起來,她聽到一陣腳步聲,一雙手把她的臉捧了起來,顧臨疼惜不已地對她說。

“點燈了,我馬上就去點。”

“顧臨,”唐年一伸手把他的手給握住。

“你實話告訴我,我是不是變成瞎子了?”

兩行清淚從她無神的大眼睛裡汩汩流出,顧臨心疼得不行,連忙哄她。

“不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心裡好難受。”

唐年不是為自己的眼睛才哭的,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害怕了,抽抽搭搭了一陣累了也就睡下了。

翠兒打來了一盆熱水,很貼心地關了門退下,這會兒水還是熱的,顧臨拿來毛巾浸溼了擦去唐年臉上的淚痕。

經過這一夜的思索顧臨還沒有想清楚,但是他卻知道順藤摸瓜還需要有更多的證據,只要不出意外女鬼今夜一定回來。

到時候他傳信的那個人就算不來,顧臨也會把他綁到這裡捉鬼。

夜靜得深沉暗得可怕,在茫茫夜色中想要找出一個行蹤不定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顧臨想了想在路邊設了一個絆馬索,萬一要是有人過來也絕對逃不掉。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陣清脆的鈴聲傳來,遠遠地有一個聲音傳到顧臨的耳朵裡,那個遠方的行人含糊不清地唱著。

“死人過道,生人迴避。如有冒犯,難免難免。”

記得第一次遇見這個人的時候,他也是這麼唱的,只是顧臨沒想到多少年過去了他怎麼還是重操舊業。

“死人過道,生人迴避,如有冒犯……”

“遊方道人,好久不見了,你沒收到我的信嗎?”

顧不得再敘敘舊情了,顧臨在路邊一攔,倒是把這個趕屍而來的遊方道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