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猶豫地從唐年手裡抽回自己的手,他鄭重其事地跟她說道:“其實你也不必把我當成你的責任,我現在長大了,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下一秒阿豪的腦袋上落下一個躲不掉的腦瓜崩。

“你長本事了是吧,以後我就是你最親愛的師孃,說話給我客氣點!”

這孩子張口閉口說的還是唐年會把他拋棄,再加上他自怨自艾的死樣子,唐年真是想把他扔到八百里以外的清泉裡清醒清醒。

顧臨一進門就看見唐年對阿豪橫眉冷對,眉頭就是一皺。

“發生了何事?”

在安慰人這方面顧臨可謂是一籌莫展,但是說教他倒會一點。

唐年張了張嘴,可是卻一個字也未說出,暗中輕輕掐了阿豪一把。

阿豪很機靈地說:“師孃嫌我做的飯不好吃呢,我跟她說吃不下去就別吃了。”

這話說的,唐年惱羞成怒地說:“我怎麼嫌棄你了,剛才不是還吃了三碗嘛!”

這回顧臨是真的意外了,他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唐年的小身板,嘖嘖兩聲。

唐年有些無言以對。

這倆人是合起夥來氣她的吧!

唐年自己找了點事做,而阿豪則是在一旁給她打下手。

一個肯教一個肯學,那溫馨和睦的樣子遠遠看去還真有些許像母子。

到了夜晚唐年沒有跟阿豪一起睡,她跟顧臨偷偷摸摸地在屋子外邊佈置機關。

什麼鐵蒺藜老鼠夾鐵絲網都是小意思,顧臨掏出來一個一踩下去就會觸發弓弩的東西,嚇得唐年連忙制止了。

“萬一誤傷了阿豪呢,你給我把這玩意兒收回去。”

看著唐年堅持的模樣,顧臨只得把他最不具有殺傷力的機關收了回去。

他其實想告訴唐年,那些佈置充其量也就能防防老鼠了,但眼見她累得一頭一臉的汗,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等阿豪以後長大了,我就讓他去浪跡江湖,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話音剛落,耳畔便出來了一陣極其小聲的微笑。

唐年自動把這聲笑容歸到了嘲笑之中。

除了早上那一次,這是顧臨第二次毫不客氣地對唐年進行嘲笑了,她也有些發惱。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穩重,做不了阿豪的養母?”

她每次不高興了眼睛裡的光彩就會暗淡下去。

顧臨微微挑眉,磁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並無此意,只是……”

他說到一半卻又賣個關子,不論唐年再怎麼威脅也不肯多吐一個字。

弄到最後唐年只能瞪他一眼作罷。

回到家中阿豪還沒睡醒,唐年喝了口水睏意還未找上門來。

在堂屋之中獨坐到天亮,唐年醒來時身上多了一件冬時的舊衣,阿豪又是早早地做好了飯等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