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陽未升,晨寒露重,蔣幹趁著曉色逃回曹營。

當他來尋戲志才,只見燭火將燼,案牘橫陳,病弱文士擁裘倚榻,忙於處理諸事,竟一夜未寢。

見蔣幹歸,他強撐病體,泛起一抹淺笑,“事若何?”

蔣幹雖憂心戲志才身子,然重任在身也不敢耽誤,忙謂之曰:

“大事成矣!

孫策實則並非如我等外人所知,常感袁術恩義,不忍相負,反而早生自立之心。

我同窗好友周瑜,更已數次為他謀劃脫離袁術,創立基業之事,只是幾次被人看破,故此不能成功。”

蔣幹遂將從周瑜口中得知,諸如獻玉璽、渡江救母、勸太史慈等事件詳情,一一道來,這才拱手一禮。

“幹幸不辱命。

即便無人相助,周瑜幾次三番,亦要為孫策立業,今聞我欲助他成事,怎不同我一拍即合?

就連孫策遭防備算計,壓入大牢,如何解救諸事,也是乾親力為之。

我冒奇險深入袁術帳中,臨危受命以私蓋印璽,助周瑜營救孫策,以便三日後舉事,同我軍裡應外合,一舉擊破袁軍。”

聞聽蔣幹所言,見他一臉自信,侃侃而談,戲志才眸光驚異打量著他,雖覺事情未免太過順利而心存疑慮,但此時還是面色和緩,溫言勉勵。

“甚好,早聽聞子翼巧舌如簧,能言善辯,今次前往袁營,不過一夜,已做成如此大事。

若此番真能一舉破袁,子翼當記首功,待主公回來,我親自為你請功。”

不想蔣幹聽得此言,面上雖有喜色,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欲言又止,想要誇獎又不好直言的矜持。

戲志才自然看得出來,雖不知他還有何事要講,仍頷首許之。

“同我之間,不必如此,子翼若還有話說,不妨直言。”

蔣幹當即迫不及待,臉上壓抑著難以抑制的喜色。

“我此行倒有意外之喜,戲軍師定然猜不到,除了周瑜、孫策,我還為您說了誰來?”

“哦?”

“其一名雷簿,其二喚做陳蘭。”

“什麼?怎會...?”

見遇事鎮定自若的軍師戲志才,此番也被一舉鎮住,蔣幹頗為自得,為他娓娓講述。

“戲軍師有所不知,這雷簿、陳蘭或許如您所說,才幹非凡,有古之名將之風,無雙上將之稱。

然,才能不等同於品行,他二人雖有才幹,實則品行不端,不知忠義二字,無有尊卑之禮。

早在數年之前,雷、陳二將守汝南時,便已心生反意,常私賣軍械糧草,暗助劉勳自立。

至今時今日,他二人雖屢出奇謀同元讓將軍攻守陽翟,可袁術嫉賢妒能,不僅不委以重任,反借劉勳之死,奪了他二人兵權,貶為親兵。

一朝大權在握,一朝呼來喝去,他們兩個不忠不義之人,怎不心生怨憤?

我親往說之,已讓他二人投曹,將在三日後配合我等行事。”

“你...這...?”

戲志才倒吸一口涼氣,他此刻看向蔣幹的目光,驚為天人。

“我素以雷、陳二人為心腹之患,不想子翼此去袁營,在完成大事的同時,順勢還能將此二人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