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很黑,看不到任何的東西,這裡根本就不可能有電,所以電燈對這裡來說也是奢望。

老者從口袋裡掏出來一盒火柴,是那種老式最簡單的火柴,薛洋小的時候曾經用過。

當山洞裡唯一的一盞油燈被點燃的時候,薛洋才發現這個山洞比想象中大了很多,在油燈無法照亮的地方,似乎還有著相當寬闊的一片地方。

黑漆漆的地方薛洋自然無法看到,但是從周邊的一些佈置來看,這裡倒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落後。

雖然沒有電器一類的東西,但是桌子,茶具和時鐘都是比較新的款式,這裡應有盡有的東西足夠滿足一位老者的需求。

“這些東西呀,全部都是十先生帶給我的,每一次來她都會帶來不少東西,這麼多的東西根本用不完。”老人把油燈的燈罩蓋好之後,將殘餘的火柴棒丟進了一個沒有火的火爐裡。

薛洋只是點了點頭,他無意間看到了高明傑的反應。

平時這傢伙根本就不像是個三十歲的人,心氣頂多也就二十歲,只有在開槍的時候才像個玩槍幾十年的老手。

但是自從靠近了這個山洞,高明傑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特別是在進了屋子之後,他更是沒有朝著黑暗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的表現反而引起了薛洋的好奇,薛洋這才笑著說道:“這山洞再往裡去的話,都放了一些什麼東西?”

聽到他問著問題,邢樂樂只是笑了笑說道:“薛洋哥哥,你最好還是不要去看呦,不然我會擔心你下次也不敢陪著我一起來了。”

這一次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邢樂樂沒有喊十一先生,而是叫了薛洋哥哥,其實這其中也有一些勸導的意思。

但有時候人的心思就是那麼奇怪,越是知道里面有未知而恐怖的事情,就越是想要去一探究竟。

“過來吧,新來的十一先生,你如果不看一看的話,恐怕也是個心事。”說完老先生就直接提起了那盞油燈,慢慢地向著裡面走去。

邢樂樂跟在了身後,而薛洋猶豫了一下之後,也終於跟了上去,高明傑則是完全沒有聽到老先生的話一樣,只是坐在了原來的桌子上。

薛洋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高明傑被黑暗吞沒,這才發現已經向裡面走了相當遠的距離。

這時候老先生停下了腳步,薛洋向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石壁上竟然安放了一個人。

這人有些眼熟!

薛洋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雖然看不清這人的臉,但是總覺得他在哪裡見過。

當四先生把手裡的油燈抬高了一些之後,薛洋這才發現這人的腦門上面有一個血洞,像是被子彈打穿的。

而薛洋也終於想起了那天在浮生街,高明傑為了救自己和邢樂樂,直接打死了一位挑事的老者,而現在,這位老者就站在他的面前。

雖然這屍體看上去早就沒有了氣息,但是身體卻絲毫沒有腐爛的意思。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就算是一個活人站在這麼陰潮的山洞裡這麼久,身體肯定都要腐爛了,但是一具屍體卻是被儲存良好,就算是一丁點的臭味都沒有。

相對於這種儲存屍體的方法,薛洋問了一個自己更為關心的問題:“為什麼?為什麼四先生要收集這些死人,世界上每天死去的人這麼多,如果按照這種方法蒐集的話,恐怕根本就蒐集不了吧。”

這時候邢樂樂直接回答了薛洋的問題:“四先生蒐集的只不過是一些本不應該死去的人,向裡走的話,還有數不清的死人,這些人中,也有許多是死在九先生槍下的。”

“怪不得……”薛洋點了點頭,但是似乎這不足以讓高明傑對這裡忌憚到這種地步。

“四先生一直主張人在死了之後,仍會以另外一種形式活著。”說話的仍然是邢樂樂,只不過這時候邢樂樂的聲音有些顫抖。

薛洋起碼能夠分辨的出,邢樂樂的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這裡實在太冷了,薛洋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直接披在了她的身上。

同時,薛洋也只是笑了笑說道:“這種觀點很明顯是扯淡,雖然我不知道四先生為什麼會有這種理由,但是我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之後也只剩下一堆骨頭和肉而已,和活著有本質的不同。”

四先生只是示意兩位年輕人往後走,然後笑著說道:“生和死的區別確實很大,但如果事情真的像是十一先生說的那麼簡單,那你可就不會因為一塊小小的石頭,這麼辛苦地到這裡來找我了。”

“還請四先生明說。”薛洋笑著說道,老者的這句話真的是說到他的心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