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整日愁容滿面,後來聽說襄皂書院極其厲害,什麼紈絝笨蛋,只要送進去,保準能教出個人樣,至少也能中個秀才。

柳母彷彿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浮木,當即將原本的兩進宅院賣了,湊出一筆銀子,將柳林路送進了襄皂書院。

柳母滿心歡喜,等著兒子改頭換面,來年靠出個秀才來,可結果卻大相徑庭。

初入學院的學子,需要三個月後才能第一次休沐。

“路兒頭次休沐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瘦了”,柳夫人眼角含著淚花,“他原先壯得很,去了書院三個月,便瘦了一大圈,我雖然心疼,可想著他爹的遺願,便狠了狠心,又將人送了去。”

當時柳林路便表現出了強烈的恐懼和牴觸,但是柳母一心望子成龍,沒有在意他的情緒,再次將柳林路送入襄皂。

“再回來便是半年之後了”,柳母道,“路兒他……他整個人都不行了……”

“是生病了嗎?”尹靈鳶柔聲問。

柳母哭著點頭:“不說話,也不睡覺,整日縮在角落,嘴裡嘀嘀咕咕的唸叨書院裡定的規矩,我當時憂心,想問他到底怎麼了,可是一湊近他便以頭撞牆,我嚇得再也不敢靠近。”

這個樣子,自然再沒法往書院送,柳林路在家裡養了大半年,情況才慢慢好轉,不再拒絕柳母的靠近,日常也會乖乖吃飯、睡覺。

“可他卻聽不得任何與襄皂書院有關的東西,哪怕只是一個名字,便會立刻陷入癲狂。”

柳母也曾試圖找過官府和書院,但是皆被三言兩語的打發了,她一個婦道人家,兒子又這個樣子,實在沒辦法。

“所以夫人也不知道柳公子在書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尹靈鳶道。

柳夫人看了兒子一眼,繼續道:“路兒剛被送回來的時候,我曾在他身上發現一些青紫瘢痕。”

尹靈鳶蹙眉,看向柳林路,雖然不忍心,還是問了出來:“是書院打你們嗎?”

柳林路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那裡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剛入書院的學子,被搜身之後帶到後院,關在一間小屋子裡。

屋子很小,只容一人站或坐,卻無法躺下。

裡面沒有窗戶,無論白天黑夜都漆黑一片,人在其中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拉撒全部就地解決。

柳林路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從後來的學子那裡觀察,應該是有兩三日的。

“可我在裡面卻彷彿過了一輩子那樣漫長。”柳林路如是說。

從小黑屋出來,他被拉去換洗,吃飯,然後便發了一個小冊子,裡面全是書院的規矩。

“幾時起,幾時坐,幾時休,學子們所有言行舉止,規定的十分仔細”,柳林路道,“所有人都必須牢記,並且一字不落的遵守。”

“若是違反了呢?”尹靈鳶問。

“生不如死。”柳林路幽幽吐出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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