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靈鳶一挑眉:“那我更要去了。”

說著喚來含綠,讓給自己拿套女裝換上。

尹靈鳶換好了衣裳,挽了個簡單的髮髻,略施粉黛,便是楚楚動人。

錢六娘還是第一次看到女裝的尹靈鳶,眼中是說不出的驚豔,尹靈鳶衝她眨眨眼:“等著我去給你討公道。”

小紅引著她到前廳的時候,正聽見裡面傳來賈正書的叫囂:“那個賊人呢?還不快給我交出來,天殺的錢六娘,竟然敢揹著我養姘頭!”

錢老爺氣的發抖,強忍著站起來揍他一頓的衝動:“滿口汙言穢語,六娘如今還是你的妻子,你就這麼汙衊於她?”

“汙衊?”賈正書指著自己的青紫的臉,“證據就擺在眼前,昨日我親眼看到了那小白臉,不是姘頭是什麼?”

“你說的姘頭是我嗎?”尹靈鳶朗聲一問,邁步而入。

屋內眾人同時轉身,賈正書的眼睛先就直了。

尹靈鳶淡然一笑:“昨日打你的是我。”

“你……你一個女子?”賈正書難以置信,昨日他醉熏熏的,也沒怎麼記住這人的樣貌,此刻一看,倒真有些相似。

“怎麼,你不相信?”尹靈鳶理所當然的道,“那我就再演示一遍昨日的情景。”

說著,根本不等賈正書反應,一個跨步上前,擰手、背身、踢腿,一氣呵成。

不過賈正書今日到底沒有喝酒,沒能跟昨日似的摔個狗啃泥,只踉蹌幾步,撞到了腦袋,而後跌坐在地。

“嘖~”尹靈鳶發出一聲輕嘆,似乎對這個結果不甚滿意。

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的賈老太太這下可來了精神,嗷一嗓子撲到兒子身邊:“兒啊,你可不能出事,我的兒~”

“娘。”賈正書捂著額頭,一副吃了虧的樣子。

尹靈鳶緩步走到這對母子跟前,語帶諷刺的道:“怎麼,這麼兩下你都受不了?光你打在六娘身上的,可不止這麼些。”

“我兒可是狀元老爺的頭,你給他打壞了陪的起嗎?”賈老太太一生懦弱,只有在關乎寶貝兒子的時候才會不管不顧,她輕柔的給賈正書揉這額頭,“兒啊,疼了吧,要不咱去看郎中吧,啊?”

尹靈鳶真被這對母子噁心到了:“只有你的兒子金貴,旁人的女兒都是命如草芥嗎?六娘都被他打的沒一塊好肉了,倒是沒見你關心一下。”

“那是她惹我兒生氣,若是她好好守婦道,也不會這樣……”賈老太太撇撇嘴,這句話說的也不是那麼沒有底氣,她是一個從小聽丈夫話,老了聽兒子話的主,對錢六孃的那點憐惜,都在被她自己恪守的那些個“婦道”消磨乾淨了。

尹靈鳶實在不知道如何跟一個完全被“婦道”佔據思想的人爭論什麼是“不守婦道”。

她不說話,賈老太太便覺自己佔了上風:“昨日之事既然是一場誤會,都是親戚,我們也就不計較了。”彷彿她在以德報怨。

而後道:“不過六娘也該消氣了,我兒昨日都上門來接了,已是給足了她面子,她還矜持什麼?若是乖乖跟我兒回家,也不會鬧出後頭的誤會。”

錢家父母氣的渾身發抖,錢夫人忍不住破口大罵:“天殺的畜生,你把我女兒打成那個樣子,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接走?更別說你喝的醉醺醺,撞到個人便大聲汙衊,我……”

錢老爺安撫的拍拍妻子的後背,為她順氣,生怕老妻氣出個好歹來:“好了好了,跟這種人生氣不值得,若氣壞了身子,六娘該擔心了。”

說著喚來丫頭,讓扶夫人先下去歇著。

錢夫人深吸了幾口氣,堅定的搖搖頭:“我就在這,倒要看看他們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然而,錢老爺沒等對方開口,便率先道:“你們也不用來接了,我女兒無福,配不起你們賈家,今日就此合離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