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尹靈鳶躺在鍾秀宮寢殿的大床上,睜著眼睛呆呆的望著床帳頂上的雕花細紋,明明識海里那般真實的感受,如今醒來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身上的不適感消失了,原本有些隱隱作痛的地方,此刻也沒有了任何的不適。

“這麼神奇的嗎?”尹靈鳶喃喃自語,明明昨夜……

她忽然臉頰一陣發燙,想起自己昨夜在識海中時,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竟然主動說出要雙修的話……

而聿澤,那個一向清冷自持的男人,昨夜卻變得那麼的……不是人……

尹靈鳶簡直不敢再回憶下去了,一想到昨夜聿澤說的那些話,她就恨不得找個床縫鑽進去,兩頰燒的火熱。

好在貴妃這些日子一直病著,不用早起請安,尹靈鳶還這樣想著呢,就感覺窗簾被人輕輕挑開,含綠探了半個身子進來。

“咦?娘娘醒了”,含綠見她醒來,面上一喜,“奴婢們伺候您梳洗吧。”

“又不用請安,起這麼早做什麼?”尹靈鳶有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錯覺,拉起被子捂著臉頰,只露出一雙眼睛。

“娘娘忘了,今日要去順康宮陪宜妃娘娘說話的”,含綠說著就過來扶她,湊近了才發現,自家娘娘臉頰爆紅。

“娘娘臉怎麼這樣紅?”含綠驚訝,擔憂道:“該不會是病了?”

說著伸手一觸,只覺滾燙火熱:“呀!好燙,快去請方太醫,再去宜妃娘娘處告個假,就說娘娘病了。”

含綠不由分說,一通安排。

尹靈鳶趕緊出言阻攔,她就是方才太過想入非非,若真叫她大張旗鼓的請了太醫來,那才真真是沒臉見人了。

“不用請太醫,也不必告假!”尹靈鳶忙道,然後隨便找了個藉口,“我就是晚上被子蓋多了,捂的,一會就好了。”

“呵~~”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句話落,尹靈鳶彷彿聽見了一句笑聲?

她左右看看,宮人們個個表情嚴肅,哪裡有人笑。

難道是聿澤?

尹靈鳶狐疑,心道這雙修之法如此有用,只一晚就恢復了?

她再次逡巡了一圈,終究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底稍稍鬆了口氣,這個時候若是見到聿澤,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含綠終究沒有逆了尹靈鳶的意思,一番梳洗後,發現對方果然恢復正常了,便也放下了心。

貴妃的病一直不見起色,宜妃獨攬六宮大權,眾人聞絃音而知雅意,紛紛往宜妃跟前湊,不知怎的,就形成了如今每日都陪宜妃說話的規矩,宜妃竟隱有成為新的六宮之主的架勢。

尹靈鳶不是每日都去,但也不好一直不去,於是便隔三岔五去一次,混在眾人中間,也不顯眼。

好在這些女人也不是每天都那麼多話可聊的,就譬如今日,略坐坐宜妃就叫退下了。

尹靈鳶順道繞去看了看人參,又回了趟櫻華宮,採摘了不少菜蔬送到宮外,今年的桃子快要熟了,尹靈鳶預備留些熟透的桃核,試試看能不能種出桃樹來,若是可以,她預備在鍾秀宮也重些桃樹,另外如果能成功種出幼苗,也要給尹安煜是送去些,移植在自家的種植基地裡。

如今直隸的那邊步入正軌,一切順利,尹安祿便不用長時間待在那邊了,這段時間一直留在帝京。

回到鍾秀宮用過午膳,往日都要午睡的尹靈鳶,今日卻一反常態,拉著含綠和寶笙陪她打馬吊。

“哪有大白天打馬吊的”,含綠不解,“娘娘您不困嗎?”

這炎炎夏日,她都忍不住想打呵欠了。

“奴婢還有差要忙呢,您還是找別人吧。”寶笙也道。

“我今日不困”,尹靈鳶說著,拍出一個荷包,裡面都是金燦燦的小金裸子“今日贏的算你們的,輸了算我的,再去將初輝叫來,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兩個丫頭成功被金錢收買,含綠一反剛剛沒精打采的樣子,樂顛顛的去外頭喊初輝。

尹靈鳶說不困是假的,她就是怕困,才找這三人陪自己打馬吊提神的,否則一旦睡著便會進入識海,進入識海就會見到聿澤,天可憐見,她此刻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他。

嘴上說的信誓旦旦,身體卻很誠實,長久以來的生物鐘又豈是那麼好戰勝的,尹靈鳶打著馬吊呵欠連連,困得眼淚都出來了,初輝好幾次勸她去睡,都被尹靈鳶堅定的擺手拒絕。

昏昏沉沉打馬吊的後果就是,她一荷包的小金裸子輸的精光,等到中午的這陣困勁兒終於過去,四人散場,那三個歡歡喜喜的下去幹活,尹靈鳶捏著癟癟的荷包獨自嘆息:嘴快就說雙修什麼的,代價可真大啊!

下午的時候,陽光不那麼毒辣了,尹靈鳶又去給院子裡的果蔬們澆了次水,想想自己也真夠悲慘的,白天辛辛苦苦種植靈蔬,晚上還要被他……自己是上輩子欠了那靈泉精的不成?

晚膳的時候,齊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