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綠嚇得也快哭了:“娘娘,您到底怎麼了啊?奴婢求您了,不要這樣好不好。”

她直接跪在尹靈鳶腳邊,哭著哀求:“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

“含綠?”尹靈鳶如夢初醒,將含綠扶起來,替她擦眼淚,“別哭。”

嘴上勸著旁人,自己的眼淚卻止都止不住,含綠反手替她擦眼淚,卻是越擦淚水越多,主僕兩個就差抱頭痛哭了。

“娘娘,含綠,你們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都哭了起來”,寶笙手足無措,連忙安撫。

尹靈鳶哭的洶湧,完全沒有聽到,虛空中傳來的一聲無奈嘆息。

終於安撫住了尹靈鳶,寶笙拉著猶自抽泣的含綠趕緊出來,裡頭留初輝照顧。

“你可別再哭了,娘娘剛好些。”到了外頭,寶笙遞一方手帕給含綠。

含綠見到這粉色的絲帕便想起前幾日,明明榮妃已經被處置了,可是自家娘娘還是高興不起來。

“榮妃真是狠毒,自己生不了孩子,非要害的娘娘也如此”,含綠又是悲從中來,“你說,娘娘是不是因為以後都生不了孩子而傷心。”

“榮妃……”寶笙似乎有些不安,頓了頓後道,“我是說陳淑女,你和娘娘中毒那會,她正在禁足,還能安排如此周詳的計劃害咱們娘娘嗎?”

“蘇眉都招了,還能有假?”含綠恨恨道:“皇上沒有處死她,真是便宜了她,我等下就去內務府,讓她們好好‘關照’承樂宮。”

承樂宮。

夏日的黃昏,晚風吹過樹葉,嘩啦啦做響。

陳落月被禁足已一月有餘,一開始還能聽到裡面發脾氣怒吼的聲音,隨著時間一日日過去,裡頭也漸漸消停下來。

看守的侍衛百無聊賴,只等著到點換班,便可去吃些東西填飽肚子。

遠遠的看到一行人走過來,侍衛立時站好,勿論是哪宮的主子娘娘,他已做好了阻攔的準備。

沒想到,隨著那人的走進,竟然是貴妃娘娘。

“屬下叩見貴妃娘娘。”侍衛連忙跪下行禮。

貴妃只點了點頭,便讓他們把門開啟,顯然是要進去。

“可是……”侍衛有些猶豫,隨即收到同伴暗示的眼神,當即沒再說下去,只應了句“是”,便起身將大門開啟了。

承樂宮早不復往日的熱鬧,本該是最生機勃勃的季節,這裡卻滿是蕭條意味。

“奴婢聽說,陳淑女被貶後總是亂髮脾氣,將很多宮人都打走了。”如意跟在貴妃身邊,小聲稟報著。

走到門口,貴妃接過她手中的食盒,沉聲吩咐:“你在門外守著。”

“娘娘您一個人進去……”如意有些不放心。

“她都這個樣子了,還能把本宮怎樣?”貴妃漾起一抹譏笑,獨自拎著食盒進入殿中。

承樂宮的正殿,往日風光無限的榮妃此刻正趴在桌子上,一點一點數著什麼,貴妃走近了才看清,都是她往日的首飾,只怕還是皇上賞的。

“你還在做夢呢?”貴妃冷冷的出聲。

陳落月倏然抬頭,黃昏的光線正打在她的臉上,讓她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眼睛,過了好一會,才認清眼前人是誰:“貴妃?你怎麼會到這來?”

“我來送你一程”,貴妃臉上掛著從未出現過的表情,有痛恨、有暢快、更夾雜著隱隱的期待和興奮。

隨著話音落下,她從食盒中緩緩拿出一壺酒,輕輕擱在陳落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