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這一場,尹靈鳶也沒心思再去宜妃宮裡裝模作樣了,吩咐寶笙將蘇采女好生送回去,便徑自回了宮。

含綠跟在身後忍不住問:“娘娘相信她說的話嗎?”

“信不信都不重要”,尹靈鳶道,“我既不想管她這個閒事,自然沒必要費工夫去分辨忠奸。”

含綠點點頭,復又道:“想不到,當日的憑條還真的是她帶人偷走的。”

尹靈鳶翻了翻這些已被柔的皺皺巴巴的憑條,轉手遞給含綠:“收起來罷,左右算是有了個交代。”

“是。”含綠接過,小心翼翼的收好。

蘇眉這個小插曲並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幾日之後,尹靈鳶的血漿準備好了,她偷偷將這些血漿球藏在衣服裡,準備今日便行動。

“方太醫快來了吧”,尹靈鳶問。

“快了,娘娘要等他請完平安脈再出去嗎?”寶笙問。

“不,我先去順康宮,含綠陪我去,寶笙留下,等方太醫來了讓他等著。”

“是。”寶笙應道。

尹靈鳶剛要出門,想起來又交代:“再告訴他一句,做好準備。”

“奴婢知道了。”雖然方太醫一向準備齊全,但是寶笙還是乖乖應了。

尹靈鳶帶著含綠出門,往順康宮而去。

“娘娘何故今日非要穿這件寬大的衣裳”,路上,含綠好奇的問,尹靈鳶今日穿的衣裳是專門做來給她月份大了之後穿的,如今她身孕尚不足三月,穿上便顯得大剌剌的。

為了裝血漿球方便這種理由,尹靈鳶自然是不會說的,只道:“這件料子舒服。”

“娘娘若喜歡,奴婢便吩咐下去,以後都用這料子給您做衣裳。”

主僕兩個邊走邊說,剛走到一半路程,尹靈鳶忽覺小腹一陣劇烈的疼痛,丹田裡的靈力竟然不受控制的四處亂竄起來,彷彿是一根粗長的木棍,不停在她的經脈裡四處衝撞。

劇痛瞬間襲來,尹靈鳶捂著小腹當即摔在了地上。

含綠嚇了一跳:“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尹靈鳶痛的根本說不出話,這麼短短的一瞬間已經冒了一額頭的冷汗,她在地上不停翻滾掙扎,壓破了衣服裡藏著的血漿球,立時有紅色的體液湧出來。

“血!好多血!”含綠被那觸目驚心的顏色嚇得大叫,驚慌失措間意識到自家娘娘龍胎可能要不保,立時便大聲尖叫起來:“來人啊!快來人!毓嬪娘娘不好了!快來人!”

此時,櫻華宮。

方吉平按往常一般前來請脈,得知毓嬪去了順康宮,只是點了點頭,便立在院子中等。

哪知寶笙接下來的一句讓他做好準備,方吉平略疑惑:“是娘娘特地交代的?”

“是”,寶笙道,“娘娘吩咐奴婢,叮囑方大人。”

方吉平瞬間明白,毓嬪所託之事,恐怕就在今日了。

他懷著既緊張又期待的心情等在院中,想著過了今日便可得到那神奇的解百毒之丹藥,同時也有些擔心,不知道毓嬪會採用何種方法。

正猜測呢,忽然櫻華宮的大門被大力推開,幾個小太監抬著個渾身是血的人腳步凌亂的跑進來,後面跟著滿面驚惶的含綠。

方吉平趕緊迎上去問:“怎麼回事?”

含綠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雙腿一軟,瞬間撲倒在方吉平身上:“娘娘,快救娘娘!”

尹靈鳶早已昏迷不醒,櫻華宮眾人紛紛趕了過來,見到渾身是血的尹靈鳶,皆是大驚失色,方吉平將含綠交給寶笙,緊跟著昏迷的尹靈鳶進入內室。

他不知道這是真的出了意外,還是毓嬪的計劃一部分,忙不跌的上前診脈,這一診之下卻是大驚,毓嬪根本就沒有身孕!

這是怎麼回事?明明之前自己診過那麼多次脈,毓嬪確確實實身懷有孕,就算此刻小產,也不該是這個脈象,毓嬪此刻的脈象,根本就是從未懷孕。

並且——

“娘娘到底怎麼了?”含綠被人攙扶著進來,迫不及待的問。

方吉平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毓嬪娘娘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