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拉我做什麼”,回去的路上,荷嬪眉飛色舞的說起方才的場景,“沒看到榮妃臉都綠了嗎?她囂張跋扈這麼多年,能這麼吃一次癟,多痛快啊。”

“你以為讓榮妃吃癟是那麼容易的事嗎?”嫻嬪簡直無語,不得不提醒道:“你忘了我宮裡的李淑女了嗎?她的腿是如何斷的?”

荷嬪頓時無語,有些底氣不足的道:“沒這般嚴重吧,我不過說了兩句實話,再怎麼說我也是公主和皇子的生母。”

“當年李淑女不也沒說什麼,還不是惹的榮妃不快,落下終身殘疾”,嫻嬪語重心長,“誰不知道榮妃這麼多年沒有身孕,一直是她的心病,姐姐字字句句戳到她的痛處,怎能叫她不記恨?”

荷嬪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喏喏道:“我一時嘴快,幸虧妹妹攔著。”

“還有呢”,嫻嬪看了看與她們走在一處的尹靈鳶,“姐姐用毓嬪做筏子刺激她,不是變相的引她仇恨靈鳶嗎?如今靈鳶正有著身孕,萬一她一時氣不過,起了歹心可怎麼好?”

“我,我不是故意的”,荷嬪著急的轉向尹靈鳶,“對不起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連累你。”

“我知道”,尹靈鳶拍拍她的手,“姐姐就算不這般說,榮妃也不會喜歡我。”

“妹妹別怕,日後我天天去你宮裡看著,定不叫旁人害了你。”荷嬪堅定道。

三人說著話並排而行,尹靈鳶忽聽身後有人喊自己,她駐足回頭,便見瑾美人快步趕了過來:“娘娘走的真快,讓嬪妾好一番追趕。”

“瑾美人尋我有事?”尹靈鳶疑惑。

“倒沒什麼大事”,瑾美人道,“只是方才宜妃姐姐說,嬪妾與娘娘同懷有孕,合該多多走動些,便想著去娘娘宮裡坐坐,不知娘娘可否歡迎?”

尹靈鳶沉思,越過瑾美人往後看,見到不遠處宜妃正遙遙看著這邊,心下有些瞭然,她以為宜妃方才那話不過是客氣,如今看來卻另有打算。

“瑾美人要來,本宮怎會不歡迎”,尹靈鳶重新揚起笑臉,“妹妹請。”

“多謝娘娘。”瑾美人加入這三人中間,跟著去櫻華宮。

承樂宮。

榮妃回去便狠狠砸了一套茶盞,宮人們一聲不敢吭,夏彩給小宮女使眼色,示意趕快收拾乾淨。

榮妃發了通脾氣,氣呼呼的開始斥罵:“不就是懷了身孕嗎,瞧她那副得意樣!”

“娘娘息怒”,夏彩試探著勸:“毓嬪一向恃寵而驕,荷嬪又是個身份低微的,哪一日娘娘騰出手來,料理了她們也就是了。”

“荷嬪不足為懼!”榮妃恨恨道,“可恨的是那個尹靈鳶,她年輕貌美,皇上又寵她,來日若誕下皇子,地位便要越過本宮了。”

“娘娘不要擔心,她……”

“本宮如何能不擔心?”夏彩話未說完,便被榮妃厲聲打算,“若是本宮也有孩子,今日也不會被人如此羞辱作踐。”

“娘娘”,夏彩靈機一動,出主意道:“娘娘何不也去尋那韓神醫入宮瞧一瞧,說不定他妙手回春,真能調理好娘娘的身子呢。”

“果真嗎?”榮妃眼中燃起希望。

“奴婢聽說他在帝京頗負盛名,就連太后都請她為毓嬪診斷,娘娘何不一試?”

“太后從來就偏心”,榮妃氣鼓鼓的,隨即點了點頭:“好,你這就將韓神醫給本宮找來。”

“奴婢遵命”,夏彩應道,“只是據說這位神醫脾氣古怪,怕是……”

“本宮才不管他什麼脾氣”,榮妃冷冷道,“給家裡傳個話,告訴他們無論是使銀子砸、還是用繩子綁,三日之內,本宮要韓神醫入宮請脈。”

“是。”夏彩領命而去。

韓神醫入了皇宮一次,就不得不入這第二次,況且他只是一屆醫者,真遇上這樣蠻不講理,以權壓人的,亦是無可奈何。

三日之後,韓神醫如期來到承樂宮,給榮妃診脈。

與先前那位娘娘不同,他幾乎是一診便發現了,這位娘娘的確身體有恙。

“娘娘可是時常畏寒肢冷,冬日裡比旁人更易感染風寒?”韓神醫問。

“是,本宮一向畏寒”,榮妃道,“宮中太醫也是這般診斷的,說本宮體寒,不易受孕。”

“宮中太醫診斷的脈案和藥方,不知老朽可否一看”,韓神醫問。

“夏彩”,榮妃吩咐,夏彩將早就準備好的脈案記錄拿給他。

韓神醫捋須細瞧,越看眉頭蹙的越緊。

過了好一會,榮妃忍不住問:“本宮到底緣何體寒?可有調養之法?”

“老朽相信太醫們已經盡力了”,韓神醫放下脈案,輕輕嘆了口氣:“若叫老朽調養,方子上應無過多的變化,只能再輔以銀針,但是能恢復幾分,老朽也不敢保證。”

“你的意思是說”,榮妃心下悽然,“本宮再難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