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尹靈鳶進了院子,揚聲問。

“啟稟婕妤,好幾位采女的憑條丟了,沒法領銀子,正急得到處找呢。”負責登記的小太監急匆匆跑來稟報。

“丟了?”尹靈鳶一愣,內務府是看憑條給銀子的,若是丟了,這銀子可真難領出來,“怎麼丟的,都誰的丟了?”

“嬪妾的丟了。”

“嬪妾的也不見了。”

立刻有好幾個人站出來,個個面上都是焦急神色,要知道她們下決心出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這一千兩銀子,與其在北五所繼續煎熬,不如領了銀子,在外面買田置地,過自己的安穩小日子,可若沒了銀子,要她們這些弱女子出去如何過活?

“啟稟婕妤主子,嬪妾的憑條就放在櫃子裡,昨日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了,嬪妾還指著這銀子過下半輩子呢,沒了憑條可怎麼好啊。”這個采女一邊嚶嚶哭泣,一邊給尹靈鳶下跪,“求婕妤主子作主。”

“求婕妤主子作主。”

頓時,院子裡稀里嘩啦的跪倒一大片,尹靈鳶粗粗看去,竟有七八個人,快要達到一半了。

這樣集體大規模的丟失,不是意外,必定就是人為了。

“你們都仔細說說,怎麼發現憑條不見的。”尹靈鳶一個一個詢問過去,得到的回答大同小異,差不多都是昨晚上還在,今天一早起來發現不見的。

那就只能是昨日夜間丟的了。

“主子,每晚各宮宮門都會下鑰,若是昨夜所丟,必定在北五所眾人之間。”含綠小聲提醒。

尹靈鳶也這樣想,她提高聲音:“北五所的管事太監何在?”

立刻有一人越眾而出,行至尹靈鳶面前,恭敬回稟:“奴才就是新任管事太監江洪,請婕妤吩咐。”

尹靈鳶點點頭,問:“北五所的人都在這了嗎?”

“還有幾位采女是不打算出宮的,因此不在當場。”江洪道。

“將眾人都喚出來,再派幾個人守著大門口,不許人出去。”尹靈鳶吩咐。

“是。”江洪領命而去,不一會蘇眉等幾個采女姍姍來遲。

“這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休息了。”蘇眉打著呵欠走過來,看到尹靈鳶也只是略彎了彎身子算作行禮。

“蘇采女沒有休息好?”尹靈鳶挑眉,“不知昨夜去做什麼了?”

“嬪妾還能做甚,當然是睡覺了”,蘇眉快速的瞟了一眼尹靈鳶,補充了句:“只是嬪妾一向不習慣早起,毓婕妤知道的,咱們采女是沒資格每日給貴妃娘娘請安的。”

尹靈鳶狐疑的打量她片刻,又轉向眾人:“幾位預備出宮采女的憑條丟了,就在昨日夜間,所以喚大傢伙出來問一問,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各自都在做什麼,有沒有人證,另外是否看見什麼可疑的人。”

說著,吩咐含綠將登記的小房間騰出來,等下便一個一個在小房間裡問話。

“婕妤這話,難道是懷疑我們偷了憑條不成?”站在蘇采女身邊的一個采女朗聲道,“或許是她們自己沒儲存好,弄丟了也不一定,婕妤怎麼就把咱們當賊審問了呢?”

“大膽,采女這是同婕妤說話的態度嗎?”含綠大聲質問。

這采女狠狠白了含綠一眼,終究放軟了語氣:“嬪妾只是不明白,還請婕妤不要怪罪。”

“她們八個人同時丟了憑條,怎可能都是自己不小心,再說宮門下鑰之後就只有北五所的人在,自然是要先問問咱們。”張氏緊接著解釋道。

這采女不說話了,蘇眉卻看著張氏眉頭直蹙,猶豫著開口:“嬪妾記得,昨夜是張姐姐和紅兒姐姐最晚回來,難道……”

說著眼神不善的看向張氏和紅兒,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