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太監不敢怠慢,將侍衛丟在桃樹根下,秋白又將暈過去的含綠放在侍衛身邊,催著眾人離開。

只等那侍衛藥性發作起來,便可來一出捉姦在床的好戲,含綠是尹靈鳶的貼身宮女,做出這般不檢點的事兒,看她以後如何抬得起頭做人。

這一招可謂殺人於無形,她正激動,忽聞一股冷香,香味甚異,尚未來得及反應,便暈淘淘倒地。

尹靈鳶現身,拖起秋白走到桃樹根邊,將人摔在侍衛身邊,接著又俯身攙起含綠,吭哧吭哧走了老遠才碰到路過的宮人。

小宮女見她半抗著含綠,嚇了一跳:“主子出什麼事了?含綠姐姐這是怎麼了?”

“中暑”,尹靈鳶面若寒霜,冷冷吐出幾個字,“你扶她去歇著。”

“是”,小宮女從沒見過這樣的尹靈鳶,萬不敢耽擱,連忙接過含綠攙扶著離開。

“那男子的迷情之毒可解。”聿澤提了句。

“不必。”尹靈鳶冷冷道,既然做得出來,就別怪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整理好表情回到宴上,許多人看到她,面色不由有些訕訕,都是被抓到底下人搞小動作的,被送回來的宮人侍立在主子身後,低垂著頭。

尹靈鳶如今顧不上管這些,視線掃視一圈,看到宜妃正老神在在的坐在角落品茶,氣勢洶洶的正待衝過去,中途卻被榮妃攔下。

“毓婕妤。”榮妃手中端著個托盤,一小勺一小勺的挖蛋糕吃,笑吟吟的看著尹靈鳶,“難不成你那小廚房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怎麼本宮的丫頭看一眼都不成?”

真是惡人先告狀,我還沒找你麻煩呢,你倒先來找我?尹靈鳶看著榮妃,突然改了主意,湊近榮妃耳邊小聲道:“娘娘想不想看一出好戲?”

“什麼好戲?”榮妃挑眉。

“東牆底下”,尹靈鳶道,“娘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榮妃狐疑,尹靈鳶卻不欲多言,準備離開之前,看了眼她手裡的蛋糕,補了句:“這東西,娘娘還是少吃點為妙。”

“毓婕妤捨不得?”榮妃反問。

尹靈鳶輕笑,眼神示意同在吃蛋糕的孫嬪,本來夏日衣裳就輕薄,孫嬪那壯碩的腰身線條就更遮掩不住:“如果娘娘不想變得跟孫嬪一樣的話。”

榮妃頓覺食慾全無,看一眼手中的蛋糕碟子,又看一眼孫嬪,厭惡的將蛋糕推給夏彩:“拿走拿走,賞給你吃了。”

夏彩:……

夏彩放下蛋糕問:“毓婕妤方才說的,娘娘可要去看看?”

榮妃眯起眼,打量著尹靈鳶離開的背影,思索片刻後吩咐:“你去看看,悄悄的,別驚動了人。”

“是。”夏彩悄無聲息的退下,片刻後,小跑著回來。她面色微紅,迫不及待的湊到榮妃耳邊,悄聲低語一陣。

“當真?”榮妃吃驚不小。

“奴婢親眼所見,是宜妃娘娘身邊的秋白,那男人……”夏彩聲若蚊蚋,榮妃卻眼神驟亮,快速的掃了宜妃一眼,平復心緒後揚聲:“各位姐妹。”

吃吃笑笑的眾人停下,都看向榮妃。

“今日蜜桃盛宴,眾姐妹同享佳餚,本宮聽聞櫻華宮的桃樹與眾不同,所以才能結出這般美味的蜜桃,不若咱們去瞧瞧?”

榮妃發話,自然沒有人敢說不,唯一有身份拒絕的宜妃也格外贊成:“妹妹說的不錯,那咱們就一道去看看吧。”

秋白雖然一直不見人,但另外兩個辦事的小太監早就回來稟報過,宜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正想找個什麼理由將眾人引過去,榮妃所言正中下懷。

榮妃笑容燦爛的看著宜妃,難得的禮貌恭敬:“姐姐先請。”

宜妃一馬當先,領著眾人繞著櫻華宮牆根走,雖說是邊走邊看桃樹,目的卻很明確——東牆角。

尚未走到近前,便聽到呼哧呼哧的聲音傳來,越走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明顯,有的已經聽出來,當即面上潮紅,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開口。

“什麼聲音?好奇怪。”孫嬪狐疑,她是真沒聽出來,滿懷好奇的往聲音來源方向找,轉過一顆大桃樹,就看見一個侍衛抱著個女子,兩人具是衣衫不整,汗流浹背。

“啊!”孫嬪反應過來自己撞見了什麼,當即尖叫,忙不迭的背過身去:“大,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竟敢……”

“怎麼了怎麼了?”榮妃演戲演全套,關切地上前,不出意料的驚聲尖叫。

這下子嬪妃們全過來了,只一眼便紛紛以帕掩面,還有的大聲叫著尹靈鳶:“毓婕妤呢,怎會出這種事,快叫她!”

“這這這,成何體統?”

“來人啊,先將這狂徒和女子壓起來,如此禍亂宮闈,必得稟報皇上才行。”

那侍衛已經行完了事兒,迷藥散去大半,人清醒過來,漸漸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人都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