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拜了拜,青須文士嘆道:“東主有言,今觀現世,前朝大儒所傳經集,十有**殆盡遺失,究其原因。無非是不得及時印刻留存,實是可悲。”

“每思及此處,東主悲憤填膺,若是這些經集得以世代傳承,可謂後世子孫之牽,由感於此,特作此決定。”青須文士繼續以敬服語氣說道:“而且按東主之意,諸位先生書集,乃集畢生之精力,潛心專研。方可有成,立言於世,此情此舉。可敬可佩,卻不如如何表達心中孺慕,唯有做此庸俗之舉,以示尊重,希望諸位莫要推辭。”

一席話來,聽得幾個大儒開懷大暢,如同六伏天飲了冰涼泉水,渾身清洌舒爽,甜絲絲的,回味無窮啊。

“盛情難卻,諸位還是答應了吧幾個年輕士子,也不知是受了棄須文士的暗示,還是出於其他緣由,連忙在旁推波助瀾。

然而,人家大儒的境界有多高。錢財什麼的,都是浮雲,揮一揮衣袖。無論旁人如何勸說,青須文士怎樣巧舌如簧,就是不肯答應,想來是不願留下一絲為財所動的汙名。

“我說幾位,你們知不知道子貢贖人的典故。”僵持不下之時,忽然門外傳來一個孤傲的聲音,眾人驚訝回身觀望,卻見沈遼度步而入。朗聲說道:“當年子貢好心把人贖回來了。為何卻受到孔夫子的責罵,無非是怪他好心辦壞事,我看你們也是如此,自已清高就好了,何必擋了其他人的財路。”

沈遼是什麼脾性,杭州城誰人不知,以幾個大儒的胸襟,豈會在意他的無禮,反而仔細思考他話裡的含義。

春秋時期,魯國有個法令,如果魯國人在外國看見同胞被賣為奴婢。只要他們肯出錢把人贖回來,那麼國家就會給他們以賠償和獎勵,子貢出於好心,將一些人贖回,卻不要國君獎賞,孔子卻認為子貢此舉傷天害理,禍害了無數落難的魯國同胞。

孔子覺得,子貢不領取補償。固然讓他為自己贏得了更高的讚揚,但是往後那些贖人之後去向國家要錢的人。不但可能再也得不到大家的稱讚,甚至可能會被國人嘲笑,那以後想做善事的人,卻要思量再三。所以子貢此舉不但不是善事。反到是最為可惡的惡行。

而今,幾人舉動與當年的子貢何曾相似,理所當然的以自己的標準等同他人,似乎有些欠缺考慮啊。

“文人清苦,若是得了這筆錢財。改善生活之餘,得以潛心研究學問。豈不是更好。”沈遼說道:“你們推託得倒是利爽了,讓其他人怎辦。”

“睿達言之有理,是我等欠慮了大儒就是大儒,不會否認自己的失誤。虛心接受批評意見。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此甚好沈遼點頭,隨之又快步離去。不等眾人挽留。

“這小子,性子與其兄截然相反,還需磨練啊。”

“才氣出眾,有點孤傲,也屬正常。想當年林兄不是如此。”“哈哈

一陣輕笑之後,或許年紀大人。幾個大儒聊起當年往事,居然有幾分樂此不疲,旁人也知情識趣的插話幾句,拍個小馬屁,表示景仰,歡悅融融。一團和氣。

歡笑之餘,也有人暗自尋思。無緣無故的,沈遼為何冒出來幫腔,難道他就是印社的幕後東主,有此可能,,

隔壁,一間裝飾華麗的廂房之內,楚質舉杯說道:“睿達,謝了。”

沒問楚質為何讓自己出面說那番話,沈遼飲盡回敬,輕笑說道:“唉,誰叫我在你手下聽差使喚。不得不從啊

“還說呢,你這個幕僚,真是不盡職,一月到頭,點卯出現的次數。屈指可數。”楚質心中感激,卻笑罵起來:“白領俸祿的差事,我也想做。”

“別說我,你這個知縣也不務正業。救災,治湖,出書,樣樣有你份。卻沒見你坐過幾天簽押房沈遼毫不客氣的回敬:“昨兒劉主簿還報怨著,讓我勸你收下心,有點知縣的自覺

嬉笑怒罵,酒研耳熱,有幾分飄飄然,楚質無意似的問道:“對了。文通在江寧可好?。

“好得很,我姐正張羅著幫他說門親事。

”沈遼俊逸臉龐泛起幾分紅暈。似乎有些醉了。

“好事呀,到時一瘧給他奉上份大禮楚質笑容滿面,繼續問道:“江寧與杭州也不算遠,成婚之禮,是回鄉舉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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