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應對(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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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下眼睛,楚質語塞,沉默起來,而范仲淹似乎也不著急,顯得很有耐心的看著楚質,嘴角不知不覺中綻出一縷笑容,范仲淹說的倒是實話,只是有隱約有些念頭而已,還沒有形成真正的想法,可是楚質卻不那麼認為,心裡虛飄飄的。
偏頭想了下,楚質輕聲說道:“流民日多,聚於城外,背井離鄉,心緒自然彷徨難安,固然可以放糧救濟,或能安其心,但只是一時的解決之道,終歸不是良策。”
“嗯,那依你之見,什麼才是良策?”范仲淹問道。
“下官認為,既然身如浮萍,飄泊不定,那就應該幫其安家落戶,哪怕只是暫時的,但也能予以百姓希望。”楚質說道:“有了希望,百姓就安心了一半。”
“那還有一半呢?”范仲淹繼續問道,明亮的眼睛掠過明顯的讚許之意。
“讓流民安家落戶容易,但是靠著官衙發放的錢糧,他們也只能勉強度日,旱災過後,用什麼來養家餬口。”楚質輕嘆道:“所以說開倉放糧,賑濟災民只是一時的解決之道,不是長久之計。”
“況且流民終日無所事事,只靠著官衙賑濟,只會增其惰『性』,招惹是非,此風萬不可長,自然不能讓他們清閒下來。”范仲淹微笑道:“想必楚知縣是如此考慮的吧。”
自己考慮過嗎,或者有吧,楚質有些不自然的點頭。
“那流民建造好房屋之後你又該如何?”范仲淹說道。
“錢塘縣衙長年不修,已經殘破不堪,也該到修葺的時候了。”楚質毫不猶豫的說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古代的官場上流傳著官員不修衙門的忌諱,因為官員都希望自己能夠步步高昇,修了衙門豈不是說自己要留下長住,所以楚質這話也不是什麼藉口。
以范仲淹的胸襟氣度,豈會將這種忌諱放在眼裡,聞言輕微點頭:“確實也是如此,還有各衙的官舍,也該翻整了。”
“不僅如此,城中的街道、城牆、碼頭、驛站、倉庫。”掐指數了遍,楚質微笑說道:“要加以排查,如果有什麼隱患、殘漏、不足,也該修補、擴建了。”
“那豈不是要大興土木。”范仲淹輕微一笑:“這樣說來,城外才有百來個流民,怕是難以勝任如此繁浩的工程。”
楚質輕輕笑了,事情還真是這樣,當然,現在才是旱災初始,還沒有那麼多的百姓逃難,或者還在路上,再過些日子就難說了,怎麼能不事先未雨綢繆。
“楚知縣,回去之後,你將心中的想法,寫份詳細的摺子。”過了片刻,范仲淹輕聲說道:“到時再讓諸官討論,加以完善。”
楚質輕聲答應,就要起身告退,卻聽范仲淹喚道:“楚知縣。”
“下官在,範公還有什麼吩咐?”楚質輕微施禮道。
“離京之時,濟川兄身體如何?在忙此什麼。”沉默了下,范仲淹輕悠說道,目光有些感懷,似乎在回憶以前的事情。
怔了下,楚質反應過來,連忙說道:“老師身體安康,精神矍鑠,平日裡在書院講課,閒暇時練字習畫,最近還與汴梁城的各位名士研究養生之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范仲淹喃喃自語,彷彿安心了許多。
其實從何涉的言行舉止中,楚質也知道他與范仲淹是知交好友,當年就十分的支援范仲淹實施新政,後來新政失敗,范仲淹等人紛紛被謫出朝廷,而何涉是天子趙禎的老師,有這麼一層關係在,風波自然影響不到他。
只有不過何涉也是個倔脾氣,上書請天子召回范仲淹,趙禎自然不會輕易同意,一氣之下,何涉乾脆以年老體衰為由,向吏部提出請辭,天子自然不允,如此再三,也清楚何涉的脾『性』,無奈之下只好批准了,之後何涉當然是不甘寂寞的辦起了書院,專心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