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反撲(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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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道理也很簡單的,因為東海諸國的船隻都是六桅,七桅的大船,在當時來說,完全可以用鉅艦來形容,並且特地是設計出來遠洋航行的,吃水極深!所以對停靠條件要求是十分苛刻的。
而林封謹的這四艘船都是三桅船,並且設計的時候雖然是海船,海運的時候卻是貼著岸走的,一旦遇到颱風什麼的惡劣天氣,直接找地方靠岸下錨就行,不過這船是不可能直接進深海的,老天開眼能囫圇開個來回,遇到了大風,暴雨,那就很容易直接沉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概也就是剛剛四更時分(凌晨三點),這四艘船跑了大概四趟,便輕輕鬆鬆的運了七八千的騎兵上岸去,這些騎兵在運送的過程裡面,便已經給牲口餵了硬料,只等人到齊,便甩開了鞭子策馬而去。
當然,這些來自三里部的騎兵也不是埋著頭猛竄,而是繞了個大圈子,遠遠的避開了東海諸國來往於吳作城這條道兒上的騎兵,直接繞到了東海聯軍營地窟窿灣的西面去!
這時候便由人去哨探一番,因為要去到之前做好手腳的那巖壁處的話,那非得經過一段東海諸國的營地不可,倘若是能夠先行潛入進去啟動機關的話最好,若是戒備森嚴的話,那乾脆就直接殺進去,趁著營地一團混亂的時候,再派人換上東海諸國軍士的衣服潛入,一樣也是很有成功的把握。
不過,有道是計劃跟不上變化,林封謹等人剛剛到達營地的時候,便見到那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絡繹不絕,搞得一干人等心都涼了下來了,以為這麼隱秘的行動都被人識破有了防備,但是哨探去高處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便狂喜著跑回來回報,說是東海聯軍正在搬運糧草!
他們抓了個俘虜後才知道,原來遠洋航行的時候,難免出些狀況,偏偏有幾艘專門運輸糧草的鉅艦受損進水,對於擁有十多個水密艙的鉅艦來說,破一兩個艙室也不算什麼,可是卻導致了上面運載的相當部分糧草受潮了。
所以為了保證這命根子能及時的被救回來些,特地是讓這幾艘鉅艦先進港去,將上面的糧草卸掉再說,將打溼的大量糧草搬運上平地烘曬,免得發黴之類的,儘可能的想要挽回一些損失!因此東海聯軍這幫人實際上都是在連夜搬運,辛苦得那個是苦不堪言啊。
林封謹卻是聞言大喜,糧草輜重本來就是對方的軟肋所在,此時自己夤夜前來,卻遇到了對方在撅起屁股把腚眼暴露在自己面前的好事!倘若能燒掉這大批糧草,實在是比激發機關,引發山崩毀掉道路還要要緊得多啊。
當下一干騎兵已經給馬兒再次飲水,拿油條豆餅雞蛋等等硬料給它們吃得飽飽的,同時將所有攜帶的引火之物集中到了一支千人隊當中,然後等待著前面斥候的訊號,不過斥候隊長卻是派人來回報,說是似乎東海聯軍當中的情況有些奇特,似乎要起內訌的樣子,要耐心等待最佳的出擊時機。
聽到了這個訊息,血將軍眼前一亮,對林封謹咕噥了幾句,想要先行潛入看看。林封謹卻是知道,血將軍這廝就彷彿是瘋狗那樣,一旦上了戰場聞到了鮮血的氣味,那完全就直接是狂化了也似的六親不認,所以此時還不如干脆將其丟進到了敵人堆裡面去,隨便怎麼禍禍怎麼折騰都是沒有問題的,因此乾脆就答允了他。
大概等候了兩袋煙的功夫,前方斥候忽然發出了訊息,一道無聲的紅色煙火沖天而起,這近萬騎兵早就憋得那個是不耐煩了,此時頓時便若雷霆萬鈞般的衝了出去!!
按理說這東海聯軍的指揮官也算是謹慎的人了,在自己的營地外面也是放了遊哨,暗哨之類的,但是說實話,他們的先鋒騎兵昨夜就遭受到了重創,十停當中還能戰的,就只剩餘下來了四停。
剩餘下來的這些人手也沒歇著,主要的精力都是在包圍監視著吳作城,唯恐這幫草原蠻子鬧什麼么蛾子出來,此時佈置在營地附近的哨探遊騎,遇到了林封謹率領的這群排山倒海殺過來的凶神惡煞,那真的是隻能用螳臂當車來形容。
林封謹他們一直是高速衝刺到了距離東海聯軍兵營處三里的時候才被發現,等到有人發覺吹起了警哨的時候,這頃刻間已經距離只有兩裡的距離,在騎兵的高速衝刺下,兩裡的距離能留出來多少緩衝時間?那也就是灑一泡不大不小的尿的功夫!
***
魯塔吉兩年前就進入到了黑齒國的棕櫚軍團當中,這個軍團一直都是處於前線上,丟一把巴冷刀和一件蓑衣就要士兵去賣命,又被稱為挖墳軍團,因為在出徵之前,士兵都會慣例的將自己的墳墓挖好,倘若是能落個全屍回來,那麼還用得著,倘若是屍骨無存回來,那麼就有人把你留下來的衣服和被褥什麼的丟進去,埋個衣冠冢就算是你在世上走一遭的證據了。
不過,雖然在這樣的殘酷軍團裡面,魯塔吉還是覺得很幸福,因為他當年若不是趕上了棕櫚軍團急著招人,相信那年冬天的大饑荒他都真的是熬不過去,如今能多活了兩年,每隔兩天就能吃一頓飽飯,比起之前的生活真的是已經在天堂了。
這一次遠航到中原來,魯塔吉也沒有什麼興奮的感覺,他就彷彿是一個麻木的機械人,上面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不會多問,也不會多說,只要上面不叫停,那就得將這些沉重的輜重麻袋一直來回不停的背到岸上去,一直到死亡為止。
“下一個!上來!”
隨著隊官機械的口令,魯塔吉彎下了腰,任對方將一袋重重的東西砸在了自己的背上。
頓時,魯塔吉眼前都是一黑,幾乎要暈厥過去,好在這粗糙麻袋的邊緣緊貼著自己的臉,在潮溼難聞的海水腐爛氣息裡面,他還嗅到了一股稻米的黴爛味道。
對於飢腸轆轆的魯塔吉來說,食物的香味在瞬間真的是顯得如此的迷人,雖然是這黴爛的味道,他頓時貪婪的呼吸著這氣息,這氣息的刺激令他的精神似乎都振奮了起來,與此同時,早就因為空蕩蕩而麻木掉的胃也是開始再次拉鋸子也似的抽搐了起來,順帶還冒出了一股一股的酸水,狠狠的折磨著魯塔吉的神經。
接下來的那段路程,魯塔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捱過去的了,他只能在心中瘋狂的詛咒著那個未知的上司,讓他生兒子女兒都沒有屁眼!為什麼要選擇這麼一個海岬來作為停靠的港口,並且看起來還不打算要挪窩的樣子。
這個該死的海岬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天賜也似的良港,甚至可以供足足六艘七桅鉅艦停泊靠岸,但是!靠岸以後呢?岸邊的沙灘小得似乎連幾百個人都容納不下,卸貨的區域已經摞得足足有四五丈高,彷彿蒼蠅從上面摔下來也會一頭跌死!
更要命的是,要將堆積在岬角沙灘上的貨物搬運到旁邊的草原上的話,便要在那若狼牙一般交錯森嚴的黑色礁林,石峰當中繞來繞去的穿行好幾裡羊腸小路,盤旋上行,這才能成功卸貨。
可憐岬角沙灘距離旁邊草原的直線距離頂多兩裡,可是經過了兩三百米的海拔,還有險惡交錯的礁石,石峰的的阻礙,這段揹著貨往上爬的路程那簡直比奈何橋還奈何橋,比閻王道還閻王道!
魯塔吉掙命也似的伸著脖子,貪婪的儘可能的吸著新鮮的空氣,那該死的營地終於到了,他鼓起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將自己背後那個沉重的草布口袋用力砸在了前方的麻袋上,整個人都是趔趄了一下,緊接著便彷彿是抽掉了脊樑也似的癱軟在了地上,這時候,魯塔吉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軟得像是一團棉花,彷彿連呼吸的力氣也沒有了。
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嗡嗡的聲音,很顯然魯塔吉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起了個很不好的帶頭作用,本來就彷彿是機械傳動帶那樣的搬運工作瞬間停滯了,有不少士兵也是默不作聲的將糧袋子往地上一扔,然後仰面朝天一躺就癱軟了下來。
這時候,在旁邊監督的軍官頓時憤怒的喊叫了起來,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喊叫聲和手中握持的木棍起到的就是反作用了,有幾名士兵被抽打了幾下以後站了起來,不過他們看起來絲毫都沒有要繼續搬運的樣子,而是直接去衝到旁邊拿起來了自己的佩刀,同時憤怒的喊叫道:
“從下午這些援兵來了開始,我們就一直在搬東西,我們中午吃的是一個半的黑豆飯糰,喝了半竹筒水,而晚飯呢,只有半個飯糰,連水都沒有喝一點,這頓豐盛的大餐在天黑之前就已經被消化得乾乾淨淨。”
“哪怕是這樣,我可以對著草袋之神發誓,我也至少搬運了二十袋比我自己還重的袋子上來,連氣也沒有來得及多喘兩口,可是你們給的回報就是木棍狠狠的抽打!邪呼彌神在上啊,你們可是空著手站在這裡監工就可以了,並且我親眼看到,你們每個人晚上還有足足的兩個飯糰吃,並且飯糰裡面還包著梅子!這是什麼狗屁待遇?”
被激怒計程車兵一下子就同仇敵愾的聚集了起來!眼睛裡面閃耀著憤怒的光芒!
這些士兵本來乃是先一期抵達的,乃是屬於騎兵的附庸之類的,比如說是馬伕啊,輔兵,偏偏他們這一個系統的將領昨天晚上又在戰鬥當中被林封謹抓住了機會,衝入陣裡面一陣狠殺,可以說是人頭滾滾,死得那個是七七八八的,所以正是尤其悽悽惶惶的沒人做主的倒黴時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