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祥子酒吧。

梁熒獨自坐在一處角落,開了一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又往裡放了一些冰塊,悠然地喝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帶著眼鏡穿著一身筆挺的襯衫的男子匆匆來到桌前,也不客氣自己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又從桌上拿了一隻空杯擺到自己面前,剛又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卻又突然止住了動作。

“我說,你這是啥呀?這酒我喝不貫,還是來點啤酒吧。”

梁熒點了點頭,揮手叫來酒侍,又點了一打啤酒,然後看向眼前這男子問道:“怎麼樣,都打聽清楚了嗎?”

男子從酒侍手裡接過啤酒,抽出一瓶直接就著瓶子吹了兩口,暢快地舒了一口氣,說道:“都打聽清楚了,我為你這事吃了那麼多苦,這回你可得好好犒勞犒勞我。”

這名男子叫韓子鳴,姑蘇本地人,是梁熒大學的同學。梁熒和韓子鳴大學時雖然算不得鐵哥們,但也算是情誼匪淺。大學畢業後,梁熒去了蜀都,韓子鳴則繼續留在了姑蘇,靠著家裡的關係,先進了一家事業單位工作。後來覺得不太適應體制內那種工作氛圍,毅然辭職去了一家商貿公司。靠著自己的努力,從一般業務員一直做到了總監的職位。

至於梁熒為什麼會突然來到姑蘇見韓子鳴這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韓子鳴連續加班半個月,終於敲定了一單大生意。加上這單生意,韓子鳴團隊今年的業績便算是基本完成了。

今年公司為了激勵大家,針對貿易業務制定了三種激勵措施,一種是和以往一樣的做死業務拿死工資;第二種是保底加提成,高業績匹配高績效的模式;而第三種便是和公司簽訂對賭協議,如果完成業績目標,那就能得到十分豐厚的回報,但是如果是沒有完成業績,那整個團隊都不會分得一分錢的收入,還得自己交錢回公司買社保。韓子鳴天生就有一股不服輸的脾氣,在和自己的團隊商量之後,毅然選擇了第三種模式。

當然,這樣的選擇也是讓韓子鳴揹負了十分巨大的壓力。如果不能完成既定目標,自己沒收入到沒什麼,但是自己的弟兄就都得跟著喝西北風了。於是韓子鳴帶著團隊沒日沒夜的熬了大半年,這次拿下了這個大單,也是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當天韓子鳴提議大家晚上好好慶祝一番,吃過了晚飯,大家都意猶未盡,又來到了一家新開業不久的酒吧繼續喝酒狂歡。

在觀看酒吧的節目表演時,一個女子所跳的扇舞吸引住了韓子鳴。在酒吧裡跳舞的雖然常見,但是跳扇舞的卻是非常少見。而且這個女子的扇舞十分獨特,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於是,韓子鳴拿起手機拍了一張女子跳舞時的照片,分享了一個微信朋友圈,並配上了一段讚美的文字。只可惜因為酒吧燈光昏暗,加上韓子鳴又喝了酒沒拍到女子的正面,而且還把照片拍得歪歪斜斜,從照片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意境。

但即便是這樣的一張照片,梁熒剛一看到便立即給韓子鳴打去了電話,詢問照片中女子的情況。因為梁熒從照片上女子的動作和所持的扇子便已經可以肯定與自己家的朱雀扇有關。說不定這名女子便是自己苦苦尋找了許久的梁家在姑蘇一脈的親人。

受梁熒所託,韓子鳴第二天又來到這家酒吧。那女子還在,不過今天只是和其他的舞者一起跳了幾支十分普通的現代舞,沒有像昨天一樣獨自演出。

韓子鳴按照酒吧的慣例,先給女子送去了幾個花環已示好意。然後讓侍者轉告女子,說自己想要和她結識一下。女子收到花環,尋著侍者的指示看向了韓子鳴這邊,韓子鳴也微笑地向女子招了招手。

不過女子並沒有像其他的女藝人一般立即前來向送禮的客人道謝,而是轉身回到的後場。韓子鳴以為女子是要去換一下衣服,哪知等了許久依舊未見女子前來。韓子鳴再次找到侍者詢問,才知道女子不願意陪客,並且已經將韓子鳴送的花環都退回來了。

“好有個性的女子。”韓子鳴這次明白,女子是把自己當成了那些到酒吧尋歡的酒客了,於是起身前往後臺尋找。卻得知女子今晚的演出已經結束,而且剛剛離去。韓子鳴一直關注的女子的動靜,併為發現女子離去,猛然想到這個酒吧處於一處商業中心的三樓,除了正門的電梯通道之外,後門還有一處消防通道可以直到樓下的出口,顯然女子是從此處離去了。

韓子鳴立即向著酒吧的後門追去。此時,夜深人靜,樓道里只有昏暗的燈光,顯得十分空寂。追至二樓的時候,韓子鳴終於發現了一道女子的身影。

“嗨,美女,等一下。”

韓子鳴叫了一聲,那女子停下來腳步,警覺地看向韓子鳴。

韓子鳴扶了扶眼鏡,有些看不清這女子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人。一邊接近,一邊直盯盯地觀察著女子的相貌。此時女子已經換了一身日常的裝束,比起剛才舞臺上的濃妝豔抹和性感的裝扮簡直是判若兩人。不過透過仔細的觀察,韓子鳴最終還是確認了這女子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因為剛才跑了一路,韓子鳴氣喘吁吁地來到女子面前,說道:“美女,我總算是找到你了,我就是剛才送花……”

話音未落,那女子突然猛的提膝向著韓子鳴的腹部襲去,然後又雙肘並用往韓子鳴背上一磕,韓子鳴這個1米78的個子竟是捲縮成了一團,倒在樓道上痛苦的哀嚎起來。

“死色狼,早就認出你了。竟然追著姑奶奶不放,不給你點教訓還以為姑奶奶好欺負。”

女子罵完,便扔下韓子鳴快速的離去。

過了好一會兒,韓子鳴才漸漸緩了過來。從身上摸出了手機打給梁熒。

“梁熒,這女的真是你親戚嗎?簡直是頭母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