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衡向來用兵如神,但這次卻罕見地失策了。

他擺出皇太孫的身份顧子卿也沒多少驚訝,直接把原本就不放心等在門外的綠萼叫了進來。

綠萼雖說不知道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卻在維護自家小姐閨譽上忠心耿耿,對著他念唸叨叨了一大堆,軟手段把人請了出去。

應衡看著那道門在自己面前關上,下意識捏了捏鼻樑。

身後宋粟剛巧路過,看熱鬧看得起勁,笑得有些賊地湊上來:“殿下這是被顧小姐請了一道閉門羹?”

應衡睨了他一眼:“滾。”

皇太孫和顧小姐吵架的事情不出兩日便傳得整個隨行的隊伍都知曉。

都在說顧小姐性子嬌縱,皇太孫殿下屈尊降貴,居然還被她關在了門外。

新的流言混合著江南舊的流言,在沒什麼大事的日子裡成了熱熱鬧鬧的談資。

偏偏談資的中心在自己的房內穩坐如山。

宋粟坐在應衡下首議事,把剛剛看過的紙條點火燒掉:“沈將軍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多虧了路神醫的醫術。”

“嗯。”應衡虛虛地應了一聲,意料之中的事情,並沒多在意。

宋粟瞄了一眼他的樣子,撇撇嘴又尋了個由頭:“解語樓在京中的勢力也已經安排妥當,當年的事情雖然久遠,但總會有端倪。”

“這件事不急。”應衡仍未抬頭。他查了很多年也等了很多年了,這件事情上,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回京之後殿下是如何打算的,四皇子在六部中的勢力可要一一減除?”宋粟一邊說著,手指一邊在桌上敲了敲:“殿下當真不打算爭一爭?哪怕是為了黎民蒼生?”

自家主子什麼都好,就是看不上那皇位。

應衡依舊低著頭,注意力全在手中的書上:“此事再議,本殿下一心在父親的舊事上,旁的不願多想。”

這一次宋粟找不到話題了,也是坐不住了,湊上去看他手中的書:“什麼書值得皇孫殿下如此廢寢忘食?”

應衡一個不察,書就落到了宋粟的手中,也不是什麼珍品,尋常的水經注,只是上面有好些簪花小楷的批註。

宋粟就瞭然:“這書是顧家小姐的?”

應衡沒吭聲。

“最近顧家小姐和殿下之間的事情可鬧得沸沸揚揚,怕是又要傳到咱們那位王駕的耳朵裡了。”宋粟若有所指:“殿下那一日之後就沒再去?”

“本殿下日理萬機,她不歡迎,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一提起被顧子卿請出來的事情,應衡也湧上來了幾分惱怒。平素裡說得好聽會和他一起為他謀劃,還不是見了個柳宗丞就連他的面都不見了。

謀算的時候走到哪裡都是巧遇,現下倒好,他幾日未登門也不見那丫頭尋他。

宋粟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兩人這彆扭還沒過去呢,裝作不經意般笑著說道:“聽說今日天氣甚好,顧家小姐和侍女去遊湖了,說要去吃醋魚,殿下可要同去?”

遊湖?滇山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