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天國民需要信仰,皇室是天然的標杆。你要知道,我國的道德信仰,並非宗教的教義,是人人都必須也應該遵守的規範。

宗教教義嘛,不禮貌地說,大多數是騙人的。掌握教義的人,自己未必做得到,或未必遵守,卻要求信眾遵守,因為他們的目的並不純,或者是斂財,或者是為統治階層的特權服務。

我們不一樣,從皇室到國民,每一個人都真正遵從我們公認的道德標準。”

柏承誠指了指夢鴻界,“他能一言罷免你嗎?”

“自然能。殿下暫代帝王之權責。”夜歌勐嚴肅地回答。

“我為啥要罷免夜國相?”夢鴻界覺得不可思議。

柏承誠擺擺手,“算了,不談論這個了。至於更深入的東西,我跟你楚天人接觸多了,自然有更深切的體會。

太子殿下,我們可必須說好,要合作的話,必須有個主次。你楚天的戰力,說實話,此時不算強了。相比之下,我方的戰力更強。所以,我必須占主導地位。也就是說,在跟鷹魔作戰的一段時間之內,你必須聽我的。可以嗎?”

夢鴻界不服氣,“我楚天的戰力雖然十不存一,但我楚天豪傑,誰都不會退縮半步,即使打到全軍盡滅。”

柏承誠臉色一正,“我現在不是跟你討論品性的問題,而是生意。我必須保證我的投資能收回來。”

夢鴻界看到柏承誠變臉,愣了。

深明柏承誠用意的夜歌勐連忙勸諫,“我贊成柏先生的主張。”他知道柏承誠是好意,儲存楚天最後的戰力。如果從生意角度出發,也說得通,只有楚天能儲存完整,柏承誠的投資才有保證。如果楚天被其他國家滅掉了,誰又承認柏承誠跟楚天的協議?

對治國大計,夢鴻界當然得聽夜歌勐的。皇室確實有權,甚至可以一言決定無數人的生死。但皇室人的道德太高尚,高尚到他們沒有一絲的心機。

治國沒有心機,可以說根本上行不通。柏承誠可以從夜歌勐腦子裡感知到,他們這些忠臣,其實道德也很高標的,寧願自己揹負一些惡名,也不願往皇室受到半點玷汙。也就是說,不得不為的一些汙穢事,重臣們都私下擔了或悄悄幹了。

從某個角度上說,楚天皇室施行的是無為而治。楚天皇室這個異類,也只有在楚天才能坐穩。若是在其他國家,早就被人趕下臺了。不需要強迫或武力,君子可欺之以方。奸詐狡猾之徒,有無數的方法,讓楚天皇室自動讓位。

但在楚天這個異類國度,卻誰都沒辦法將皇室趕下臺,因為皇帝是否合格的先決條件,就是道德是否高標。皇室是道德標杆,是民眾的信仰,誰敢動?

重臣們為了楚天的穩定,往往不惜自汙,絕了自己上位的幻想。然後發展成,沒有任何一點汙點的人,很難上到高位。不然,所有重臣都會懷疑你的用心。

柏承誠感嘆,這個國度還真奇怪。但是,這不正是自己理想中的國度嗎?或者說,自己建立三道宗 ,不就是希望將自己能影響到的區域,都變成這種國度嗎?

柏承誠讓雨無雙跟夜歌勐多交流,從多方面更多的瞭解楚天的各種道德,法律,風土,人情,算是收集資料,傳回獵戶三道宗,以應對三道宗目前在獵戶遭遇的危機。

沒錯,強大的三道宗,遭遇到了空前的,甚至能影響到三道宗生死存亡的危機。

危機的產生有外因也有內因。

外因嘛,非常好理解,柏承誠制定的宗旨,看似很容易為民眾接受,但實際上恰恰相反,能完全接受者,極少極少。

既得利益者自然是不用說,三道宗的宗旨,眼中侵害到了他們的利益。戰爭掠奪,資本掠奪,都跟三道宗的宗旨是對立的。你想重建一套秩序,摒棄叢林法則,那就是斷我財路,斷我生路。反應自然不言而喻,堅決反對,以致不死不休。

各種宗教同樣是堅決反對的,因為三道宗否定了所有宗教的教義。由宗教延申到宗教的信徒,反對者的數量可想而知。

至於俠義道,傭兵,獵人組織,星盜團之類,就更不說了。要是照你三道宗的宗旨來,其他人還有活路嗎?

好吧,這些人就不說了,普通民眾呢?底層草根呢?讓柏承誠和郭天放大吃一驚的是,這部分人贊成者也極少極少。

為啥?這就要怪經濟發展的副作用了。經濟發展,其實就是資本的發展壯大。越是有錢者,就越是信奉叢林法則。於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越發淡漠。很多人對家人的感情都很淡,你卻非要我行善,憑什麼啊。我不違法,已經是大大的良民了。不行善,就沒有道德指數,就不能獲得厚待,這不公平。

結局嘛,自然就是三道宗危險了。你根據道德指數制裁人是吧?來呀,我們全都反制裁你?尤其是在掌握了輿論工具的既得利益者大力宣傳之下。

人們就不怕三道宗強大的戰力嗎?還真不怕,為啥?你要是使用武力來強迫,就不符合你自己制定的宗旨了呀。

這一條也是內部危機的來源,因為郭天放是堅決不同意使用武力的,還在奢望以理服人。還有方星航也反對。他們兩,在三道宗內許可權和影響力,少有人及。

柏承誠一心在思考獵戶三道宗的危機解決之道,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還將面臨更大的危機。鷹魔真的那麼容易戰勝?他們又來自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