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敲了半無果,嚴恬忍不住去看父親和方玉廷:“難不成……人不在家?”

“應該不能。”方玉廷搖頭,“昨天我走時一再叮囑那趙家姑娘莫要出門,免得再被圍堵。她也答應得好好的。今日這……難道她昨晚又受了什麼攪擾?還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吧?”

說到此處,方玉廷不禁有些緊張,也不等嚴氏父女開口,說了句“我去看看”,就哈腰提氣縱身躍過牆頭,跳進院裡。

小院內靜悄悄的,一時看不出不什麼。方玉廷掃視一圈兒,便去拔了門閂開門放嚴恬和嚴文寬進來。

三人先對視一眼,皆覺得這大白天靜悄悄的趙家似乎不太對勁兒。於是掩上院門後,趕緊來到正房門前,誰知正房的門已被人從裡面鎖上了。

“趙姑娘可在家。”嚴恬拍了拍房門。

房門後傳出輕微的響動,似乎有人正小心翼翼地躲在門後,豎著耳朵偷聽。方玉廷有些著急躁,忍不住也伸手拍了拍房門:“趙姑娘!你在嗎?我是昨日來過的方玉廷呀……”

話音未落,房門後響動一片,似有人費力地去搬開什麼,隨後門猛然被人開啟,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手握柴刀滿眼驚恐地出現在三人面前。卻在看到方玉廷的那一瞬間,柴刀掉落在地。

“方大哥!”趙魚兒淚盈於睫,“我……”

誰知話未說完,人便一頭栽了過來。方玉廷手疾眼快將她接住,其餘二人趕緊圍了過來,卻見這姑娘已經昏了過去……

趙家的條件不錯,趙獨眼兒又極疼女兒,因此趙魚兒雖是小家碧玉,可臥房卻頗為講究,很有幾分大家千金繡房香閨的意思。

嚴恬側坐在床上,抱起趙魚兒給她灌了點兒水,又掐了掐人中。緩了半天,這姑娘總算慢慢甦醒過來,可一睜眼卻赫然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個“男人”懷裡,不禁當即“嗷”地嚎了一嗓子,一把將嚴恬推開。

方玉廷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扶住嚴恬。嚴文寬卻眉頭大皺,立刻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隔開了二人。

“你們,你們是誰?”趙魚兒看著嚴氏父女目露驚恐,滿臉戒備。

“趙姑娘,你別怕。”嚴恬不再故意壓低嗓音,而是儘量柔聲說道,“我也是女子,如此打扮只是為了方便出行。這位是京兆尹嚴大人,特為你父親一案前來查訪。”

“京兆尹嚴大人?”趙魚兒狐疑地看了看嚴文寬,隨後又去看旁邊的方玉廷。

“趙姑娘放心。”方玉廷點頭作證,“這兩位確實是京兆尹大人和其千金。便是方某昨日來為姑娘解困,也是受這二位所託。”

可未曾料想,趙魚兒聽得此話,眼中的驚恐戒備不減反增,她先瑟縮地向床裡退了退,盯著嚴文寬看了半晌,隨後似下了極大的決心,猛然起身跪在床上,一邊淚流不止,一邊磕頭求道:“求,求大人放過我爹!我,我願意嫁!願意嫁!”

“蛤?!

嚴恬和方玉廷聽得滿頭霧水,一起轉頭去看嚴文寬。

嚴恬腦子一轉,靈光乍現。她忽然想起趙獨眼兒那日差點給她爹來了個公堂提親……

呃,她爹這是……千年的老樹要發新芽,過了季的牡丹他想開花?

好歹做了這麼多年的父女,自己閨女的脈嚴文寬一向把得很準。嚴恬眼中賊光一閃,老父親當場心知肚明。於是知道,是時候該給孩子用些清熱解毒的雞毛撣子了。

俗話說得好,熊孩子膽兒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雞毛撣子定要掄圓了給她一頓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