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你去多叫些丐幫的兄弟,先分出一隊人到東靜伯府門口叫罵!就說‘想要陸金桂毒殺主母的證據,扒開方金堂的墳一看便知。爺在方金堂的墳上等著他們,一起見證。

“再分出一隊來,大街小巷地給我叫人去。就說爺要在方金堂的墳裡起底陸氏毒殺主母的終極證據!把百姓都聚到那兒去。人越多越好!

“剩下的人跟我和二祿走。二祿,你多找些漕幫的兄弟來助陣,最好能有個懂風水的。我就不信,陸金桂在佛堂裡都擺個風水陣,她能不把她兒子的棺材裡安排好?!”

“是!”大福、二祿拱手齊聲承諾。

二祿又道,“堂主可還記得上回血琥珀事件的魯謙?正是極擅堪輿之術。屬下這就去找他。”

說罷二人轉身離去。秦主恩抬腳就想跟上。

“公子,咱們現在就去方家墳地?”三壽從旁邊椅子上跳了下來。

秦主恩猛然一個急剎車。他回身看了看三壽,略一思忖便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留在家裡好好看家!刨墳這種事兒會讓小孩兒不長個兒。”說罷轉身就走。

“誒……”喵滴!他都二十六了,還長個屁個兒!三壽看著他家公子的背影有些惆悵。真不夠意思!刨墳都不帶他去!

“三壽,少爺這是要去哪兒?往常你不是都跟著的嗎?”瑾嬤嬤手裡託著一碗冰糖燉梨過來,本想讓秦主恩敗火潤肺,卻發現他火急火燎地往外跑,連話都沒時間多說。

三壽耷拉著耳朵像只被主人拋棄的小狗,自顧自地又找了把椅子上爬去蹲著,“也沒啥。”他垂著眼睛拿手去摳紅木椅背兒上的雕花,“公子準備帶人去刨了方金堂的墳,但不讓我去。”

“什麼?!”瑾嬤嬤的聲調陡然拔高了兩層,“平時國公府那三囗,朝廷好不容易給埋好了,少爺又要把他扒出來幹什麼?!”

“說是要找陸氏毒害主母的證據。”

“哎喲!我的小祖宗呦!他這是又想惹什麼禍呀!”瑾嬤嬤急得跺腳,“這平國公府的案子咱能幫上忙就幫一幫,可也不至於這麼拼命吧。現下是什麼情況他心裡沒數兒嗎?兩個皇子……”她看了眼三壽,陡然閉嘴。

三壽這下更蔫兒了,癟著嘴簡直快要哭出聲來:“嬤嬤,你也不用像防賊一樣地防著我。我是皇上的人,可我也是公子的人。我忠於皇上和忠於公子這並不衝突。

“是,皇上讓我看著點兒公子,每次有個大事小情的進宮說一聲,可我陸三壽可以對天發誓,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幫主的事!以後也絕對不會!”

瑾嬤嬤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三壽的後腦勺:“嬤嬤知道你不容易,這些年來兩面打著圓場也著實難為你了。嬤嬤也不是不信你……

“只求阿恩能平平安安地躲過這場紛爭。他那個性子呀!嬤嬤最知道。說是看透了,其實還沒完全看透。說是放下了,其實還有些沒放下。不過這也不怪他,誰還沒個少年意氣?尤其阿恩這樣的,自小便眾星捧月,抱負不凡,可……

“嬤嬤這是信你才和你說這些真心話的。只盼著你能多護著阿恩一點兒,這孩子從小命苦。

“但現下這又是什麼情況?!就算他要湊熱鬧也不能去刨人家的墳呀!這可是犯大齊律的!以前他雖然胡鬧,可還知道輕重。現下可如何是好?萬一被人揪住把柄,公主又不在……”

“嬤嬤,你別急,別急!”三壽忙跳下椅子伸手扶她,“我……我這就找恬姑娘去!她熟知律法,且鬼精鬼精的!您不知道,在洛州時她和公子配合得可好了,一定能保公子不出亂子!”說罷轉身便飛奔出去,徒留身後滿臉擔憂的瑾嬤嬤。

……

正午時分陽氣最盛,冤魂惡鬼皆無所遁形。

方金堂墳前,兩隊人馬劍拔弩張,四周站滿了聞訊趕來看熱鬧的百姓。

秦主恩看著對面冷笑一聲:“陸猴子,你不是想要證據證明你那庶姑寫的懺悔誄文是真是假嗎?那爺今兒就證明給你看看!證據可就在你這位表兄的棺材裡!”

“秦主恩!你敢!”陸昭瞪著一雙金魚眼,咬牙恨道,“大齊律可有規定,‘盜掘墓冢者,罪同殺人’!你若敢動陸金堂的墳,我就能以‘殺人現形’將你當場拿下!便是期間打殺了你,也自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