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娟!”嚴恬迅速拉住勒惠娟的手,並沒有讓她出得房門。她直視著靳惠娟的眼睛,問道,“你可曾想過,若以後此事敗露,你將如何自處?”

此次話一出,靳氏母女皆大驚失色。

靳惠娟眼神一時間十分複雜,看向嚴恬一言不發。

“哈哈,什麼敗露?嚴大小姐,真是,真是愈發詼諧了。”靳夫乾笑兩聲,走過來拉起靳惠娟的另一隻手,“我們走吧!”

嚴恬卻不放手,反而握得更緊:“夫人,現在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可若真委身於賊,事後再被揭破,那……夫人覺得,以靳家門風,惠娟的下場將會如何?”

靳夫人明顯有所震動,可隨即似將心一橫,厲聲說道:“嚴大小姐莫要危言聳聽!什麼‘委身於賊’?!葉家少爺借屍還魂,是真真切切地回來了!惠娟不用做寡婦難道嚴大小姐不高興嗎?

“若當了寡婦,惠娟又無子,那她一輩子可就毀了!你是年輕姑娘,自然不知道什麼叫‘寡婦門前是非多’,那是行一步萬般皆錯,退一步千般是非,唾沫星子都能殺人的身份!就是行得端坐得正,平白都能招來禍端!更何況,她一個女人,日後的生計溫飽要依靠誰去?

“可現如今葉大少爺回來了,那是老天爺保佑的萬幸之事!惠娟從此終生有靠,少受這世間萬般苦楚!所以,這葉大少爺就是葉大少爺!他即‘回來了’就不會再‘回去’!”

靳夫人說到最後語氣陡然加重,看向嚴恬的目光充滿了警告和意味深長。

嚴恬緊緊握著靳惠娟的手,閉了閉眼睛。靳夫人這條路不通,她是一心讓靳惠娟不能成了寡婦!

“那惠娟你呢?真的認為如今這個‘葉錦賢’,便是和你恩愛近一年的夫君嗎?”嚴恬轉而盯住靳惠娟。

“嚴大小姐這話是怎麼說的……”

嚴恬卻並未理會靳夫人,而是咄咄逼人道:“雖然新婚,相處不到一年,可那些恩愛甜蜜,那些耳鬢廝磨,那些親密無間,卻都是曾實實在在真真切切地發生過。

“你自會比旁人更知道一些葉錦賢不為人知的小習慣。你就真的半分也沒看出破綻?絲毫也不懷疑?

“這世上再會演戲之人,也會不經意間流露出他的本性,他的喜好善惡。你就真的完全不在意?真的能實心實意接受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不,不……”靳惠娟此刻滿臉漲得通紅,似發了熱病大汗淋漓,言語間眼神躲閃,身子直往後退,卻被嚴恬牢牢抓住退無可退。

“嚴大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說這樣的話都不覺得害臊嗎?!”

靳夫人心中大急,一邊拉扯靳惠娟,一邊說著狠話。原是想羞臊嚴恬,讓她知恥而退。可不想嚴恬卻並不為所動,且拉著靳惠娟的手簡直力大無窮,讓靳氏母女掙脫不得。

“惠娟你會嗎?你真的會在丈夫亡故不過一月便與他人恩愛?將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當成你朝夕相伴的夫君?

“不在乎他樣貌醜陋,身材短小?不在乎他以前出身如何,可有婚配?甚至不在乎他本性如何,將來時機成熟是否會突然露出本來面目,是否是個暴戾之徒?

“就如此相伴一生?甚至與他歡好,為他生兒育女,全然當成葉錦賢的骨肉養大,來繼承葉家家財……”

“不!”未等嚴恬說完,靳惠娟終於徹底崩潰。她大叫一聲,用力推開嚴恬,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娟兒!娟兒!”靳夫人當即嚇得魂飛魄散,忙蹲下身子去扶他。

“惠娟!”嚴恬也心中一驚,知道自己逼得狠了,忙上前伏身探看,卻被靳夫人一把揮開。

“不勞嚴大小姐操心!”靳夫人咬牙切齒,“您離咱們遠點,娟兒還能多活幾日!”

誰知靳夫人話未說完,卻見靳惠娟突然抬頭看向嚴恬,滿臉是淚,眼紅滴血。

“他……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