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辭眸也不抬,語氣冷嘲,“你拿傅一帆威脅我?”

“……”

這語氣……

果然是不怕的。

串珠的線有些緊,脈搏抵著珠串跳動。

傅京辭伸手轉了轉佛珠,“還是說,你覺得我和你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檀寧心裡一刺。

露水情緣,在他這裡,狗屁不是。

是她高看自己了。

“確實沒有。”

檀寧哂笑,櫻唇還微微腫著,剛剛親得難分難捨的狗男人,這會兒壓根不認賬。

“那我就不打擾了。”檀寧夾緊柺杖,“畫廊白茶不錯,三少慢慢品嚐,失陪。”

客套,冷漠,檀寧轉身就走。

傅京辭摳著佛珠的手青筋繃起,串珠的線因為年久未更換,繃到了極限,‘啪’的一聲灑了一地。

成年後他手圍漸長,在榕城唯一出格的一次行動,是對方碰了他的手,檀木珠子落了一地。

後來那人在自己的血泊裡,一顆一顆給他撿起來。

又請山裡的高僧用山泉水洗了很多遍,賠了他一塊地皮,這才算了事。

之後傅京辭改了串珠的線長,但珠子數量有限,並不能撐滿。

再後來麼,傅京辭刻意控制了體重,沒再撐壞那條線。

珠子滾到檀寧腳邊,她看也沒看一眼。

柺杖撐在地上發出‘篤’、‘篤’的聲音,格外突兀。

身後的目光如芒在背,檀寧手心裡沁出一些冷汗,離門口的路變得格外漫長。

視線像是被矇蔽了,聽覺被放大。

甚至連傅京辭起身摩挲衣料的聲音都很清晰。

“你想要什麼證詞?”

終於,傅京辭鬆口。

天光乍現。

檀寧提起來的一口氣,重重吐了出去。

連轉身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

“我想要……”

柺杖底下磕了一道,檀寧低頭,一顆檀木佛珠被她磕破了。

完蛋了。

想要什麼都不行了。

傅京辭抬了抬眼皮,“撿起來。”

扔了柺杖,檀寧撿起來地上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