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冬日甚是寒冷乾燥,不過好在宮中一切吃穿用度都甚是優渥,燃上最上等的炭火,便也拋卻了大多的寒冷,只剩下乾燥了。

紓甯看著自己有些乾裂的手,如今這般一起了皮,竟是絲毫瞧不出來這是一雙養尊處優的太子妃該有的手,隱隱還有些發癢,一如自己的心。

“你不是會研製膏脂麼?怎麼自己的手都開裂起皮了還不弄一些來?”林樘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忘了,再者殿下這裡燒的炭盆這般多,比我屋裡幹多了。”紓甯不服氣地道。

“想回自己殿裡頭睡?”

“是啊。”紓甯堅定地點頭:“殿下,妾認床,在您的屋裡,睡不著啊。”

“是麼?”林樘竟是笑了起來,旋即從床上彈起:“那行罷,回你殿裡。”說罷,他竟是要作勢自己也下了床。

“殿下這是要做什麼?你怎麼……”

“本宮說你可以回你自己殿裡,可本宮沒說本宮不跟著你啊!”

嗯,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男子的笑容變得有些賤賤的,讓人看了很是想打他。

“那和在這裡有什麼區別?”紓甯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呢?”

“沒,沒什麼。”

“那睡覺罷。”

紓甯:“???”

內心裡一萬隻羊駝呼嘯而過。

方才接受了那麼多的資訊量,如今怎麼可能還睡的著?今晚註定要有大事發生,自己可不想睡夢之中就沒命。

“殿下您能睡著?”紓甯很是好奇。

“自然不能。”林樘平靜道。

紓甯:“……”

“殿下……您這麼喜歡開玩笑麼?”

林樘一攤開手,很是無辜的模樣:“有麼?”

“沒有麼?”

“好罷。”林樘咂一咂嘴,“那就是有罷,不過你真的不睡?一會子事情起來了,你便是想睡也睡不了了。”

紓甯很崩潰,幾欲黑臉,“我要是現在睡,一會兒被吵醒,更難受。”

老天爺啊,怎麼這個面癱冰塊太子如今變成了話癆呢?真是極度抓狂之事。

“那好罷。”林樘嘟著嘴,又拿起一邊的小鏡子照著,道:“那你說……”

紓甯:“又怎麼了???”

……

是夜,到了亥末時刻,熬的迷迷糊糊的紓甯與林樘忽地聽聞外頭隱隱有聲音,自然立時便驅散了睏意,皆從床上爬起,只見遠處隱隱有火光顏色。

紓甯險些便要叫出聲來,卻被林樘給捂住,“別出聲,先讓這火著一會兒……”

她不安地點點頭,再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配上眼神示意,想要林樘放開捂著自己嘴的手。

林樘這才意識開來,如彈簧回縮一般立即收回自己的手。

見著事情出了,紓甯反倒是沉著了不少,她關上門窗,又緩緩地走回床上坐下,恍若無事一般。

這個時辰宮中早已落鎖,奴婢們亦早早睡下。便是那些守夜之人估計也都睡的七葷八素了,這個時辰起火,一時半會兒不會被人發現,便是發現了,也多半是晚了。